温三想了想,“但这样做有什么用?我是想让他尽快卷铺盖滚蛋!”
这点东西他还是拎得清的,温家以后是他的,他为什么要让金家对付温家的铺子?
赌坊掌柜说道:“三爷,我顶多只能替你在外面给他施加点压力。趁着二爷神志不清,你们尽快让他立好遗嘱,这才是最关键的头等大事。”
赌坊掌柜道:“到时候你得了遗嘱,若是张掌柜还不肯撒手,我在外面一施压,您在里面再压他一把,他就不得不走人了。”
他笑道:“到时候等您一掌事,我便劝金家收手,您这个新东家坐起来不就稳当多了吗?”
如此甚好!
温三眼里放光,这还真是好主意,“不错。”
他直接去劝他二哥立遗嘱就好了,何必费心管些铺子上的糟心事。遗嘱一立,乾坤就定了!谁能拿他有办法。
温三冷笑,“看来我还真是被这个姓张的摆了一道。”
送给他们的两家铺子简直就是烟雾弹呐,若是没人给他点播明白,他还真要被这两家铺子拖得心力交瘁。
赌坊掌柜笑笑,“三爷,不过我们求金家办事,总得给人家一点好处。”
“要多少?”温三问。
赌坊掌柜说道:“我先疏通疏通丁管事这边的关系,至少也得花个三五十两银子。”
温三微微沉默,铺子那边的生意不好,他们平常又是靠着二房接济度日,他其实没有银子。
赌坊掌柜道:“三爷,钱你不用担心,我这边给您先垫着就是了。等您接手了温家,我还怕你不还嘛?照旧不给您计利息,您放心花。”
温三叹了一声,朝他拱拱手,敬他一杯酒,“多谢任当家,我能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是我三生有幸。”
赌坊掌柜笑笑,劝他吃菜。
两人吃饱喝足。
赌坊掌柜请他进堂里玩上两把,“三爷,走走走,放松放松心情。”
“给三爷拿五两银子,记我账上。”
温三推脱了两下,心里也耐不住手痒,被他劝了两句后,按了那三十两用来“办事”的欠条手印,很快就忍不住拿了木筹扎进牌桌上。
赌坊掌柜在堂上看了一会儿,收起欠条,转身离开。
温三确实好运,这金家的线还真是赌坊意外搭上的。
赌坊掌柜翻着手中一本账本,扔给宁平,“把这些账也收上来。”
宁平都不知道他一夜之间哪里变出来这么多的借款,随手翻了一翻。
只见上面的大多数欠款只在一到五两之间浮动,只有少部分才是几十两,赌坊哪来这么多碎账。
“你穷疯了?”宁平不可思议,“一两二两也往外赊。”
赌坊掌柜额头上青筋直跳,他为什么不把宁平这张嘴堵上?!
“嘿!”管事气不打一出来,抄起家伙就要去掌宁平的嘴。
赌坊掌柜摆了摆手。
赌坊这种一二两的碎账其实不多,虽然每日也有大批的碎银子借出去,但这些小钱往往当天或隔几天就能还上,毕竟大多数赌客也不可能放任这点债在赌场里滚利息。
宁平手上这批债不是赌坊的,而是金家放出去的印子钱。金家是本地乡绅,明面上不好做这种损事,怕脏了手,就找人代为收取债务。
宁平有点看不懂这种债的收取方式,很多账面上都戳了一些章。
分期还款?
他翻了几页,每页盖好的印子下一一标明了每次收款的日期,从间隔时间来看,有五日一收、三日一收、以及一日一收的。
赌坊掌柜赶紧让管事把人带出去干活。
宁平倒是看明白了,这些钱都是分十期偿还,九出十三归,五十天时间的利率就高达四成四。
他把账本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掌柜是哪里来的账,怎么这么奇怪。
而且这账之前有人收,上面都有收款之后的印子,怎么突然拿到他手上了?
宁平出门,按着账上记载的地址去看了一眼,来到街角的一家铺子前。
这铺子是卖茶水的,门面很小,往街上挑了个棚,棚底下坐着两三个客人在歇脚。
宁平走过去,铺子里只有老板一人在忙活,“孙工良。”
宁平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老板正要喜笑着迎客的脸见到他手上的账本,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整个人隐隐哆嗦起来。
他强做镇定的擦了擦脸,赶紧将宁平迎进门。
宁平看了一眼账本,这个茶水铺的老板借了二两银子,分十期,总共偿还二两六钱,“本期还账二钱六分。”
老板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把钱全都倒在掌心里,哆哆嗦嗦地数着钱。
宁平皱眉,钱不够。
他手上的全都是铜钱,而且显然不够,顶多只有几十文。
外面的铺子上,客人歇够脚,随手在桌面上放下两文钱,很快就走了。
一个客人只赚两文。
宁平问道:“你借这笔钱干什么?”
老板被他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铜钱滚了几个,赶紧趴在地上捡回来,全部塞到了宁平手中,“大爷,你再宽限我两天,我一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