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大好人,这个结果合不合你心意?”
宁平不想说话。
阿东靠近他,“你说你,拿着别人的命成全你自己。”
宁平慢慢喝着药,不想反驳什么。
阿东见他无动于衷,冷笑一声,很快出去了。
管事听说人醒了,又让账房拟了一张一百两的欠条,让伙计给宁平送过去。
宁平看着这张欠条,这管事往死里坑他,给他治一次病就扣他一百两的债务,他再病两次这日子是没个盼头了。
“真给我用的是仙药。”
管事听到伙计传回来的话,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要不是当家的要治,他一两银子都不想出,真糟蹋那些好药!
“让他要死就死远点!”
宁平喝了药后好得倒是很快,第二天烧就退了,身体在一点点回暖。
郎中复诊之后,给他换了药方调理,又养了三五天就彻底痊愈了。
杨大挺好奇他的身手是哪里学的,习过武的缘故让宁平的身体素质挺不错,“拜过师父?”
宁平没有否认,他习武很早,师父也不止一个,世叔的一众武道朋友都曾教导过他一段时间。所学的包括基础的调息、吐纳、站桩、静坐、穴道认知、皮毛医术,以及各门拳脚功夫、各类兵器功夫均有涉猎。
杨大是想不到这种人会被从李家收进来,他也确实有不服管的资本。
好在当家的倒也算是把人压住了,着实花了不少功夫,以及不少钱……
赌坊掌柜在他痊愈后的第三天才再次见他。
赌坊里这种账并不少,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两三千两白银。
“杨大,去教他怎么收。”赌坊掌柜道。
宁平倒是不介意干活,但他拿着一摞账,有件事得问问掌柜,“当家的,你们把我打得半死不活,还要让我自己出天价医药费,你们不觉得亏心吗?”
赌坊掌柜看了一眼管事,问道:“他的医药费花了多少?”
管事的脸都扭曲起来,这人还打小报告!虽然没有他乱写的那么多,但也不少啊!
“不少了当家的。”
管事比了个数,“都是好药,否则他哪里能好得这么快!我给我自己买都心疼!”
宁平威胁他,“把账拿出来。”
管事冷哼一声,只能让账房把账本拿来,翻开给他们看,这次治病总计花费二十八两四钱白银。
宁平看了管事一眼,二十八两四钱就给他写成一百两,“你可真黑心啊。”
管事扪心自问没对不起他,“我有克扣你药材吗?你给这里闹了多大的事你心里没点数?场子里的损失你不赔谁赔?”
宁平懒得理他,赶紧去翻之前那份医药费,骨折的药费花了二十三两。
这种价格用的确实都是好药,但管事也是毫不手软地让他翻了四五倍来还。每一百两每月就得滚十两的利息,这管事是要把他压榨到死。
“你真是石碾子成精转世投胎,深谙压榨之道啊。”
杨大捂着额头偷笑,没听过还能这样骂人的。
管事快被他气晕过去了。
赌坊掌柜摆了摆手,“行了,按入账的价格记就行了。”
账房去重新拟了张票回来,改了宁平的欠账,抹掉那点零头,一共是六百五十两,月利息六十五两银子。
宁平很有幸成为了赌坊目前最大的债务人。
宁平叹了口气,其实无论是八百两还是六百五十两,他都还不上。
这赌坊掌柜只不过是给他一个看起来能够到的念头而已。
杨大催促他,“走吧小鬼,跑街去吧。”
宁平跟着他出门,翻身上马,这回跑街收账只有他和杨大两人。
杨大勒停马笑道:“用不用我等你两刻钟。”
“嗯?”宁平不明所以。
杨大抬起下巴朝路边的成衣铺子示意了一下。
宁平看了一眼自己,他一直没钱,穿的只是坊里发的旧衣短打。
不过催回了郝爷的账后,他拿了十二两白银。
宁平跳下马,走进衣铺。
杨大在街边的茶棚里等他。
一会儿之后,宁平已经换好新衣出来,翻身上马,“走吧。”
杨大笑了一声,上马离去。
飞驰的马蹄踏破石板路上的青泥,四月芳菲染进飘扬的绢衣。
银鞍相配骏马,飒沓有如流星。有道是鲜衣怒马少年时,怎怯那人间难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