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的态度多少有些软化了,至少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自那日晚上聚会商议之后,第二天一早,粮铺掌柜就找来三房做好交接。
粮铺掌柜都有点心疼大掌柜,内忧外患,逼得他不得不同意三房来管事。
温三带着温海把两家铺子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这两家铺子是彻底归他们三房了,“不错,不错。”
这两家粮铺的生意一直不差,他们心里也有数。
粮铺掌柜说:“大掌柜给每家铺子都留了三十两银子,每个月初五会盘账,这些以后就交给三爷和堂少爷了。”
粮铺掌柜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一遍,叮嘱好伙计好好做事,很快就去准备盘新铺子的事了。
他手上能用的钱实在充足,闷头就扎进城里最繁华的大街上。
就这么一家一家筛了三四日,粮铺掌柜挑好了铺子。
一共八间铺面,分成两家,五间在路口转角,余下三间在同一条街的斜对面,两家各带院子。
粮铺掌柜陪大掌柜看过铺子,一边说:“这几家价格虽然贵了点,但胜在位置好。”
他眼馋好久了,没想到大掌柜真准他开这么大的铺子。
“这个酒楼掌柜是外地人,老家出了事,要回家奔丧,因此才把铺子脱手。我又去说动了边上的那家酱菜铺子,一并买了下来。改天让人将两处打通,地方就更宽敞了。”
粮铺掌柜把地契交给大掌柜,八间铺面一共花了三百七十五两白银,比预算多了一部分。
粮铺掌柜说:“大掌柜,东城那边最近有座宅子在出售,我去看过了,卖主想卖个五十五两银子,虽不临着街,但也只隔两排房子,巷子里的路挺宽敞。”
“我想把那儿也买下来,那房子离着城门口近,到时候我们向进城售粮的百姓收粮食也会方便很多。”
大掌柜点头,“你去做吧。”
“哎!”粮铺掌柜干劲十足,“那我走了掌柜的,改天再去当铺陪您喝酒。”
大掌柜看他走远,叹了一声。
山庄每年也只给他送十坛各类酒水,够他这么来蹭吃蹭喝吗?还美名其曰陪他。
车夫把大掌柜送回当铺。
林清乐在家郁闷了好几天,这才又在大掌柜派人来催促下再来到当铺。
林清乐看了当铺里的账,这几日依旧每日能收进二百多两白银,但借出去的银子从每日七八十两变成了现在的一二十两。
也就是说,每天还是有很多人来赎当,但当当的人变少了。
林清乐叹了一声,她是一点也没辙。
账房宽慰她,“少夫人,别把外面的风言风语放在心上。”
林清乐已经听说了大掌柜准备让三房接手粮铺的事,故作轻松地说:“大掌柜接受三房了,这样也好。”
她确实不方便。
回来的大掌柜听见她的话,笑了一声,“如果你真当没有一点想法,那是件遗憾的事。”
“大掌柜。”林清乐抿抿嘴。
她身如浮萍无可依,实在已经尽力了。
账房去给大掌柜泡茶。
大掌柜说:“是有人借你在吹一些谣言罢了。”
“啊?”林清乐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想到这层,可她也没得罪谁啊,“我……没得罪人啊……”
大掌柜接过账房递来的茶,“不用你得罪,他们自然要找机会。”
账房和林清乐解释道:“生意上的事,我们名声不好了,别人就能赚这笔钱,少夫人。”
林清乐郁闷了,她被骂得这么狠,还真让她自己都认为是她名声太差的错,躲在家里这么多天不敢见人。
原来是有人落井下石!
“是谁?”
大掌柜一时没有回答她的话,看了她一会儿,笑了一声,“你考虑好了,真想知道,再来问我。”
林清乐一时上头的情绪很快冷静下来。
她如果要接手这些家业,自然有权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她如果不接手这些家业,那她也没有知道真相的必要。
林清乐一时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了。
她压力太大了,最近真是一把一把地掉头发,睡觉也睡不好。
林清乐气馁,她干活去了。
账房都看得心疼,“她还是个女娃娃,大掌柜,你太严格,太严格了。”
大掌柜喝了口茶,看看杯中打旋的茶叶,“是吗?”
他幽幽叹了一声,揶揄道:“我现在是聊聊天也能被你们说不近人情了……”
嘿!是他多嘴。
账房赶紧让他打住,埋头算账去。
他干嘛管上司怎么教导继承人。
反正他是看见林清乐那皱成麻花一样的小眉头了。可惜大掌柜冷酷无情,硬是没多抬一眼可怜她。
碰到这种师父也是遭罪呐!
林清乐之前怵宁平,现在开始怵大掌柜。
真的好吓人呐!
她压力好大!
林清乐忍不住要绕着大掌柜走,一到打烊的点就赶紧偷偷溜出当铺回家。
账房见人鬼鬼祟祟地跑,轻轻笑了一声,还不是大掌柜把人吓走的。
“她改天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