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宁平用棍子横扫周围半尺距离,盯着人牙子。
他既然不喜欢这种生活,自然也不强迫自己非要融入这个世界。
善于变通者不受形势所苦,可他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蠢货,做不到随机应变来宽慰己心。
此心匪石不可转。
此心匪席不可卷。
既然承受痛苦又无法改变,就让此身葬于天地间。
宁平对他一笑,猛然动手,提棍直刺他胸口。
这一棍来势极快,出手果断凌厉,毫不花哨,直取要害。
人牙子一惊,哪敢硬接,赶紧侧身躲避,狼狈地滚到地上。
大掌柜怎么没和他说这人是个练家子!!!谁家把打手当下人卖掉的!
人牙子虽说做的是灰色地带生意,带的打手虽然身强体壮不错,但并不是各个都精通武术。
宁平见他躲了一下,将刺出去的棍子微微往回一收,紧跟着就继续朝他抽了过去。
他又不会把人牙子打死,躲什么?
打手见头子挨揍,赶紧朝他扑了上来。
宁平一直分心留意有人偷袭,抽了人贩头子一下之后,立即抽棍回手,双手握棍,棍尖点地借力跳起身,一脚踹开打手,随后落地站稳,反守为攻,将棍朝打手扫过去。
他这脾气是天生的,他也没办法了。
小时候爷爷逼他练字,练得着急上火了,就大逆不道地动手揍了他爷,拆家途中连带着不慎砸中太奶的头。他爸气得火冒三丈,将他揍了一顿后,送到一位传统武术世家的世伯手下练武。
奈何这么年学武挨揍没让他这脾气变得软和几分,反倒家里更没人管得住他了。好在习武之后顺带多次斩获的省国级武术冠亚军奖牌让他爸在痛苦之余也有寥寥几分欣慰。
而这同样也让他在现在有了和人牙子叫板的底气。
这三人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宁平又两棍就将两个打手也扫趴下。
他倒是可以直接把身契抢回来。
“拿出来。”宁平把棍子横到人牙子面前。
人牙子捂着被打痛的肩,连连点头,“大爷,别冲动。”
人牙子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摸出身契,扔到他手上。
宁平看了一眼,他签过两份契约,一份是大掌柜给他办的户籍,一份是身契,这里只有一份身契,“还有一份呢?”
人牙子说:“早就被你们那个大掌柜送官府了,你这是死契,要入籍的,我们拿了没用,得去官府销。”
宁平把身契扔回给他。这么说他抢走这张纸也没用,只要官府有备份,这个人牙子去报案一报一个准。
人牙子呵呵笑,拿捏了宁平的把柄,语气也渐渐变得不再畏惧,“别冲动,你这么冲动,不就把官爷给招来了吗?”
“干什么干什么?!”巡捕的脚步声穿过人群,快速来到几人面前,严肃地看着宁平,“你干什么?!放下!”
宁平扔掉棍子,实际上这里早就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他负隅顽抗是错误的。
人群之中有人喊,“就是这人把我摔伤了!”
巡捕把宁平按住,“都带回去!”
人牙子点头哈腰,“抱歉官爷,对不住大家伙儿,是我没管好人。”
他捡起棍子,抡圆板膀子,一棍打在了宁平背上,“去你娘的疯狗!”
大街上闹了一场,让人牙子给被压倒的路人多赔了二两银子。人牙子少不了把这笔账算在宁平头上。
宁平被他从官府捞出来之后,直接被捆住了手,拖上马车。
人牙子憋着一肚子火,反手就给了他两巴掌,“你倒是横啊?!”
宁平说:“你把我杀了。”
“哈?”人牙子吐了口唾沫,他是合法做生意的,又不是杀人犯?!“你脑子有病。”
宁平翻了个白眼,“我没病他把我卖给你干什么?”
人牙子脸色又青又红,这人在当铺里看着的时候挺正常的,怎么一到他手里就犯病。
宁平手脚又快,是个练家子,卖出去若是暴揍东家惹祸,他也落不着好。
这单生意莫非真砸手里了。
“你他娘的在当铺了也这么做事的?”人牙子受不了。
宁平相比于过去已经和气多了,“我又没下重手打你。”
确实和气,只自己求死,不拉垫背的。
人牙子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盯着他的眼睛,这双眼里死气沉沉。
这下只怕真是要砸手里了。
他不怕怕死的,随便吓唬一下就乖了。不怕死的百不遇一,处理起来棘手得要命。
宁平对他笑了一下,忽然对着他的头重重磕过去,甚至发出“砰”的一声响。
人牙子被他撞得晕头转向,滚出车厢,深吸着气,回去再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