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来下意识想要讽刺两句,又收住嘴。
看看大掌柜会怎么办。
大掌柜说道:“既然是你们老鸨管不住人,那就让她过来和我商量这笔钱的事。”
要账的脸色铁青,钱是要不到了,拿了欠条离开,“走!”
宁平忍不住轻轻拍手,送他们离开,“以后白天再来,别打扰别人睡觉。”
要账的看了他一眼,冷笑连连,就说这人是愣头青。
铺子白天开门做生意,他们青楼的人上门要账可不光彩。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不至于挡人家的钱路。
“好啊。”要账的朝他一笑,拉长了语气,一半嘲讽一半威胁,“那我们就……白天来~”
宁平关上门。
他好像把什么事搞砸了。
宁平:“……”
他抬起头,就对上了大掌柜看着他的目光。
这个人逼他签了死契,让他彻底没有人身自由。不过就算没签契约,他的人生在穿越的一刻就已经毁了。
宁平自嘲一笑,和大掌柜对视良久,眼里无数复杂的情绪翻涌着,最后又彻底熄灭,化成了听之任之的落锁上闸的动作。
大掌柜很快离开了。
宁平坐回凳子上,呆了好一会儿。
大掌柜看见他惹祸了,连一句话也没说,这比鞭子落在他身上都要疼。
直到早上,宁平被来上班的伙计吵醒,打了个哈欠,起来把东西收拾好,去后院吃早饭。
他今天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可以出去散散心。
他出门的时候就见那个小寡妇少东家的马车停在了外面。
林清乐刚下车,就撞见他出门,连忙叫住了他,“等等,恩公。”
她一路上可是做足了思想准备,赶紧朝宁平跑过去,将用帕子包好的碎银塞到他手里,“多谢你那天替我说话。”
宁平看她一眼,没想说话,想了想还是问她,“你就没想着废除婚约,既然我给你添乱了,你谢我干什么?”
林清乐发现他比之前好说话很多,松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爹的想法,我那天脑子都是乱的,一团浆糊。”
林清乐笑笑,感激地说:“你是个好人,很抱歉连累到你。”
宁平笑了一声,准备离开,“宁平。”
“嗯?”林清乐有点没听清,“宁……什么?”
“宁平。”
宁平摆了一下手,少东家没必要对一个伙计叫恩公。
林清乐看他走远,整个人随之放松下来。
就这么平常地说话不是挺好的嘛,干嘛要像之前那样针尖对麦芒的刻薄。
宁平打开手帕,里面有三两银子,对于他一个底层打工人来说实在不少。
他虽然被签了死契,但每月也能领到两百文的零花,他得干一年多才能攒到这笔钱。不过因为他之前惹事太多,薪水也全被大掌柜扣掉,本来想出门闲逛,这下倒是有钱花了。
宁平这么一走,林清乐要忙秃了。
她本来就是要来接宁平的票台工作以便于学习当铺密文,但她现在还不熟悉,导致她干得很慢,甚至还会出错。
“还没好吗?你倒是快点!”客人已经在催促。
“马上了马上了。”林清乐赶紧回答,把当票核对好,盖上防伪印章,又数出钱给他,“您拿好。”
一个上午写下来,她头晕眼花,满脑子龙飞凤舞的字迹在打来打去。
“为什么……还得用密文写……”
她搞不明白,实在有点难,当票上的字迹要比草书还潦草。
二柜朝奉耸耸肩,“财不外露,谁都看得懂,容易出事嘛。”
铺子里一件旧衣服至少也值个一二两,万一被有心人篡改了当票,一旦说不清楚,就得赔钱。
一旁负责收放当物的小伙计笑着闲聊,“可不是,少夫人你不知道,来当铺讹钱的人也不少呢。”
“啊?”林清乐挺有兴趣听的,“怎么回事?”
她倒是知道上当上当,上当铺就等着受骗,没想到当铺还有被讹的。
赶紧让她八卦一下到底是哪山高。
伙计说:“有人用假当票就不说了,咱们写这些当字就是用来防伪的,真假也算是容易辨认。”
“最难缠的是碰上那些蛮不讲理的客人。您也知道,这东西一放久了,银器会变黑,衣服会受潮掉色,都是折损。但就有些不讲理的客人,衣服上蛀了一个洞,颜色暗了点,非让我们赔,你说我们上哪儿说理去。”
伙计赶紧拉着她看柜台上的栅栏,“您看这儿,去年新换的,就是被一个赌鬼一拳打断的。要不是大伙拦着,那赌鬼差点跳上来揍我们朝奉。”
“咳。”二柜朝奉赶紧喝水,有点挂不住脸。
林清乐害怕地连连点头。
她前几天担心被宁平揍,现在她还得担心被赌鬼揍,还好这高高的柜台给了她很多安全感。
看来她的开票水平得赶紧提高上去,别惹得那群本就被朝奉杀价杀得一肚子火的大爷们生气。
几人闲聊了两句,很快又来客人了。
这客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