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转身——
“嗨,你看到没?阿尔和西奥多的室友,那个叫白的男孩倒在一起。”
“听说了,两个人都嘴对嘴了。”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阿尔被自己的狗咬了,得了狂犬病想咬西奥多的室友?”
“假的,我在现场——好吧,我跟你们讲了你们可别往外瞎传啊,其实是阿尔非要缠着给白那个……咳咳就是口嘛,人家不愿意阿尔非要来强的……”
洗手间内,池田边往嘴里灌水冲刷血迹,边张着嘴无声大哭。
“山崎啊,其实那根绳子,是我准备用来自杀的。”
山崎不言语,池田也并不需要他回答。
“我这一辈子,好像做什么都不成。邻居们叫我废柴,我却觉得自己还不如根废柴,起码废材再废,也可以烧火取暖,也是被人需要的,或许还能救命的,而我呢——”
“就是一摊屎啊,光看到就让人恶心。”
山崎轻轻叹息:“屎可以施肥,滋养庄稼。”
“哈哈,看来我还不如屎。”
“其实,”山崎注视着镜子里的沧桑男人,“你那条绳子编得很好,可以尝试下美发行业。”
池田:“……你认真的?”
山崎点头,“难道你要一直在高木组混下去?没想过单纯为自己做些什么吗?”
池田怔住了,他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好像自己一直在报恩,没完没了地报恩,好像那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似的。
“你母亲在天上看见你这样,可能会更想让你做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吧。”
池田哭了,这次是放声大哭。
山崎帮他掩好卫生间的门,他相信今天过后,这个男人一定会有所改变的。
阿尔为感谢宇文小白的救命之恩,再三邀请她过去跟自己同住,并表示自己现在的新房间比之前的更大、物品更齐全。
宇文小白只去瞅了一眼,就果断拎包入住了。
毕竟是堪比星级酒店的豪华囚房,哪个监狱人能抵制住诱惑呢?
一下午,宇文小白的五官都没闲着,耳朵用来聆听黑胶唱片,眼睛用来看高清投影,鼻子用来品嗅高级香氛,嘴巴更是吃了一盘接一盘的名贵水果。
直到晚上,她才倒在价值百万的床垫上歇下来。
阿尔被叫去接听家人来电,回来时脚步轻快,一脸的忍俊不禁。
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跟好室友分享:“白,我听说咱们监狱有个神经病,做的事可逗了。”
宇文小白睁开假寐的眼睛,“说来听听。”
“他们说那个神经病大白天扒别人裤子,晚上还联系家人要出去做个人造子宫给那人生孩子,太丧心病狂了……听说还是个白毛,你认识不?”
宇文小白:“不就是你吗?”
阿尔哈哈笑,“白,你真幽默,咱们一整天都待在一起,我扒没扒别人裤子你能不知道?”
“也是。”
两人回忆半天都没想起路西法里面第二个白头发囚犯,最后还是阿尔脑袋机灵想到另一种可能:“也许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被他们传成染白发的年轻人了,一般流言都是这样胡传八传变了味的。”
宇文小白深以为然。
两人睡前闲聊,阿尔才知道宇文小白居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惊讶之余也有些新鲜,便给她讲了一些家里的事。
阿尔是华M混血,母亲是香蕉集团的CEO奥菲亚,上头有个姐姐继承家业,他负责花钱。
香蕉集团前身是香蕉帮,不过在奥菲亚接手后的这些年间靠投资正规行业和资助选举逐渐洗白,可一日涉黑终身是黑,他们发展得越好,身上的标签越难以摘除。
不过他们一家子天性乐观,母亲和姐姐事业脑,他和父亲一个醉心手工制作,一个沉迷干架,都不是那种会被别人评价影响的人。
“西奥多是莱斯利家族的?他也跟你一样在混吃等死吗?”
到底怎么样才能投胎成混吃等死的富家子弟呢?
宇文小白和大多数人都非常关心这个问题。
“他不是,他身上的担子重着呢。”
阿尔打了个哈欠,“在他外祖父还没去世的时候,他家就已是个烂摊子了。”
原来西奥多外祖父去世了,怪不得他偶尔不在囚室,难道是一个人躲起来哭去了?
其实,“躲起来哭”的西奥多下午就回去了。
当他看到室友空空如也的床铺,听到别人跟他说室友如何乐呵呵地搬到阿尔房间时,他扔掉手中的鲜花,狠狠一拳捶向了贴在床头的风景画。
画后面的墙体被锤得裂开,土灰纷纷剥落,一个小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一刻,西奥多忘记了自己是个洁癖,他面无表情地伸臂进去掏出一个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