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天阿尔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
起因是他在跟宇文小白笑话完那个神经病的第二天早上,有人问他准备生几个,生男孩还是女孩,孩子用爸爸(白)还是妈妈(阿尔)的基因……
他就算神经再大条,也明白了大家在讲的那个神经病原来是他!
宇文小白身为特权囚犯的一员,是不用去上工的,她整天窝在屋子里,吃阿尔的用阿尔的睡阿尔的,反倒是真正的主人每天早出晚归,回来时身上还多少会挂点彩。
起先宇文小白因为白吃白住过意不去,想帮他处理伤口,可刚一提出他就激烈拒绝,她一接近他就瑟缩,就像她是什么病毒一般。
她不知道阿尔在发什么疯,也没再自讨没趣,反正他一天不说赶她走,她就再多享受一天,毕竟由奢入俭难嘛。
新的周三马上来临,这次正好跟今年情人节撞在一起,典狱长大手一挥决定办个化妆舞会,舞会那天选出来的最佳“情侣”可以免除劳动三周。
路西法向来只有关你禁闭,哪会让你光吃白饭不干活呢。
犯人们都跃跃欲试,连吃饭时都在交流“化妆”技巧和舞技。
周二晚上,阿尔磨磨蹭蹭地过来。
“白,你会染头发吗?”
见宇文小白不搭理他,阿尔连忙做出拜托姿势,他要参加舞会,但是不完美的发型可能会影响发挥,希望室友能帮他补染一下头发。
阿尔的原生发色是黑色,遗传自华国父亲的发色,新长出来的发根确实有点影响他的帅气。
这求和的借口虽然拙劣,但宇文小白还是顺着台阶下去了,毕竟白吃白住。
阿尔乖乖躺倒,任由宇文小白往他发根涂抹白色染发膏。
这三日他并不是在生宇文小白的气,问题在于自己的思想太糟乱,一见到室友就忍不住想到生孩子,然后由生孩子自然而然跳到了某些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白是个好的,我是个黄的。
阿尔自责万分,决定把脑子里的垃圾清理干净后再跟室友玩儿,可看到好不容易结交的朋友不理自己时心里又难受。
其实现在也不好受,那带着微微磨砺感的手指每碰到他头皮时都会让他起鸡皮疙瘩。
令阿尔备受折磨的染发工程终于竣工,吹干头发的他又恢复了潇洒的白发帅哥形象。
宇文小白看到阿尔身上防污的黑色竖领外套还没脱下来,半截白皙脖颈和鼻挺唇薄的俊脸从黑色领口露出,他又生得修长高大,这让她突发奇想,拿出了自己的黑色眼罩让他戴上。
阿尔不明所以,但二话不说就拿来蒙上眼睛。
白毛,蓝眸,黑眼罩,这谁见了不得说句某动漫烫男人走进现实啊。
直到宇文小白欣赏够了,阿尔才摘下眼罩,却猝不及防地跟一道灼热未散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心头狂跳,试探道:“我好喜欢女人啊,在监狱里待得我好空虚好寂寞好冷,好想找个女人抱抱,白你呢?”
“谁不是呢。”
阿尔还没完全放下心:“我看你平时都没提过女人,是不是有什么事?”
“唉,我因为在公交车上性骚扰女乘客进来的,听说我这种不尊重女人的人渣在监狱是最不受待见的,所以我哪敢提啊。”
宇文小白愁眉苦脸,“你可别传出去。”
阿尔彻底放了心,甚至还有闲心思劝诫:“你那样不好,以后都改掉吧。”
宇文小白点头如捣蒜,心里却在偷笑。
今天晚饭时,连躺三天的她深觉自己堕落,于是终于出门去了餐厅,一进去男员工的朋友周霁就凑过来八卦,由此她也知道了那些离谱的传言。
阿尔最近别别扭扭的原因找到了。
为了安抚这位心思单纯的朋友,宇文小白不惜“自暴其短”,终于让两人恢复了以前自在相处的日子。
舞会当天,放映室的桌椅被移走,空出来的地方摆了一些乐器,几位打扮成嬉皮士的囚犯正坐在那里有模有样地调试。
典狱长头戴金黄色的大波浪假发,身穿火龙果色的性感开叉连衣裙,扭着大屁股走上台宣布舞会开始。
台下哄笑连连,纷纷称赞不愧是典狱长,连化装舞会都如此敬业。
只有胖狱警看穿了一切,什么化装,不过是本色出演罢了。
阿尔和他的舞伴——一个同样浓妆艳抹的大汉在跳舞,他舞步凌乱,嘴里不停呼喊着辣眼睛。
放眼整个舞池,半数人表情扭曲,因为监狱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二手女装又小又紧,粗糙男人们被强塞进去,拉链还卡在背中间的肥肉上。
另外一半也没好哪里去,舞伴胸毛半露,脸刷白漆,烈焰红唇一咧随机吓哭一幼儿园小朋友,更不要说那厚粉还盖不住的胡渣,连成年人多看几眼都想yue。
宇文小白庆幸推辞了阿尔为自己找舞伴的建议,不然她现在也是要洗眼睛大军中的一员了。
不过整个舞会也不能说一无是处,起码“嬉皮士”们的演奏还是不错的,曲风欢快,充满喜气。
她靠在墙上,忍不住随着音乐抖起腿来,这时,一道阴影落在了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