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的身影挡住了姜宁的视线,她便也就缩回脑袋,心中不由啧啧惊叹。
这环锦面容妩媚,一双明眸潋滟生波,眼尾微微上挑,眼下的泪痣衬得她一颦一笑间,顾盼生辉,让人瞧一眼就被勾了心魂。
倒也难怪之前问话的女子提起她来,话里话外说不出的嫉妒与羡慕。
而这张顺在她面前,更是魂都丢了大半,非但不在家中守灵,还如此迫不及待的到环锦面前表心意求娶,估计都把他惨死的老娘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锦娘,我对你的心意天人可鉴,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懂我吗?”
“其他人对你,都是虚情假意,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
环锦拿出帕子拭了拭泪,娇滴滴羞怯怯的反问他:“真的?”
“自然是真的。”张顺一口应下。
“可他们都愿意给奴家买胭脂水粉。”环锦拉出妆奁的抽屉,“你瞧,他们还说,要是用完了,就再给我买。”
“锦娘!”张顺又是气愤又是痛心地喊了一声,“我本以为,你和那些胭脂俗粉不一样,你是明白的。”
“那些男人,他们除了钱,还有什么?!”张顺重重拍了几下胸膛,“可我不一样,我有一颗爱你的真心!”
“那……那郎君还怎么为奴家赎身?”环锦将抽屉合上,托着腮,翘着腿坐在妆凳上,半阖着眸子打量他。
在姜宁的角度上,只能看到她从石榴裙下露出来的绣花鞋尖,悬在半空一点一点的,上面的珍珠流苏也跟着小幅度地晃着。
端的是一副活色生香。
张顺显然也呼吸一窒,随即呼吸声粗重了许多,蹲下身,伸出手,握住环锦的绣花鞋小心地摩挲着,又缓缓顺着裙摆想要往上,被环锦轻轻一脚踢在了胸膛上。
他倒也不恼,反而顺着环锦的力道向后跪坐在了地上,见美人儿果然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才志得意满的开口。
“锦娘,我现下只有一半的银钱。”
“但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和我对你是一样的,你也一定很想嫁给我。”
“咱们一起,先把你赎身的钱凑够了,然后我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
“郎君是说……”环锦意味不明的垂眸看他,“让奴家自己出钱赎身?”
“只要出一半就好了。”张顺看不出她的神色,连忙又道,“咱们以后就是夫妻了,还用分你我吗?”
“你放心,等成婚之后,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我只是,迫不及待的想把你娶回家。”
“可奴家实在怕极了。”环锦眨了眨眼,长长的羽睫上便挂了泪珠,双眼也雾蒙蒙的,瞧着便惹人怜爱。
“万一,奴家把银钱给了郎君,郎君却厌弃了奴家,那真是要去跳湖了。”
张顺站起身,想为她拭泪,却又被她躲过,也不由带了几分恼意:“那锦娘想如何?”
“我听说,郎君那面馆的生意很是兴隆。”环锦沉吟片刻,提议道,“不如,郎君先把那面馆压在我这,我心里也好踏实些。”
“这,这怎么成?!”张顺急忙拒绝。
“可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还分什么你我?”环锦歪了歪头,“放在谁那里,不都是一样的吗?”
“这,这……”张顺张口结舌,随即气急败坏的挥袖背身,“总之,就是不一样。”
“那郎君总要给奴家个信物吧。”环锦语气软和了下来。
张顺这才又转过身,想了想,拽下了腰间的玉佩:“这是我家祖传的玉佩,锦娘觉得如何?”
环锦微微扬起嘴角,隔着手帕将玉佩接过,放在了妆台上,这才起身。
婀娜多姿地走到张顺面前时,还不忘拿手中的帕子甩了他一下,又媚眼横波地瞥了他一眼。
“真是个冤家。”
张顺看着她这一笑,简直要酥了半边身子,胡乱的抓住了她的手帕夺了下来,放在脸上深呼吸了几次,痴迷地闻着上面的香气。
而环锦则是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紫檀雕花木盒放到了桌上,打开后,满是金银珠宝。
张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大步上前,一把将环锦抱在了怀中:“锦娘,我就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实意的。”
“你放心,我明日就带齐银钱,来为你赎身。”
环锦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退后一步,低下头,羞赧地说道:“奴家等你。”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郎君就先回吧。”
张顺重重地点了下头,抱起桌上的木盒,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环锦一眼,见她并无挽留的意思,这才只好转身离开。
他走后,环锦砰的一声关上门,随即快走几步,推开窗户向外张望。
外面寒风冷冽,劈头盖脸的顺着窗涌进来,吹起她单薄的衣衫和散落的青丝。
正此时,房门却又被人从外推开。
环锦一惊,连忙转身过来,见是老鸨领着一位穿戴华贵的陌生男子走了进来,便微微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妈妈,这位是?”
老鸨挥了下手帕,笑的跟朵花似的,暧昧的冲着环锦挤了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