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姜宁带人赶到珍宝阁时,男子已经揣好了银子,转身就要溜走。
沅湘看着他的脸,莫名感觉有些眼熟,蹙眉回想了一会儿后,和姜宁说了几句。
姜宁轻轻颔首,看了一眼跟来的衙役,立时就有两人过去将那男子制住。
“诶诶诶,县太爷杀人啦!!!”
男子被压得半跪在地上,一边不停挣扎反抗,一边杀猪一样叫嚷着。
“住口!”不等百姓反应过来,姜宁一声厉喝将他镇住,跟随在姜宁身边的衙役也都纷纷将手中兵斧对准了他。
这架势瞧着十分吓人。
何况自从姜宁上任之后,在百姓面前一直都是极为随和的,何时有过这般冷峻严肃的时候?
因此不过一会儿功夫,众人便面面相觑着停下了打砸珍宝阁的动作。
也是这时,他们被怒火冲昏的头脑才慢慢冷静下来,在姜宁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纷纷心虚的低下了头。
男子强撑着讪笑几声:“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姜宁寒着脸冷笑一声:“你方才做了什么?”
“小人,小人什么都没做啊,大人您就是要立威,也不能随便抓人啊。”李章看了一眼周围的百姓,摆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沅湘目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我听衙役说,你不忍让令尊尸骨无存,想和他一道去了?”
“真是不巧,家父在任时,曾与我说起过你的丰功伟绩,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依然让人记忆深刻。”
李章眼皮一跳,心里“咯噔”一下,咬着牙狡辩道:“姑娘这是在说什么,小人听不懂。”
“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沅湘站在他面前,声音清冷,一字一句的说道,“李章,十年前,你为了逃学,将令尊推倒在地,你可认?”
“六年前,你沉迷赌钱,偷偷输光了令尊的棺材本,被发现后起了争执,竟活生生打断了他的一条腿,你可认?”
“两年前,你落草为寇,入了春秋寨,却又因行事不端被赶了出来,当夜你就回家将令尊暴打了一顿,之后卷了银子消失匿迹,你可认?”
轻描淡写的三句质问,仿佛重若千斤,一字一字地砸在李章的身上。
而四周百姓异样讥诮的目光,也让他如芒刺在背,额间不停冒出细密的汗水。
沅湘嗤笑一声继续道:“没想到,如今你又摇身一变成了孝子,口口声声要为令尊讨公道,却不敢到县衙讨要说法,反而带人来这珍宝阁捣乱?”
李章先是冷汗涟涟,嘴角的肌肉不断抽搐着,可过了一会儿,他又表情痛苦的用手搓了搓脸。
“这次回来之后,家父竟没有丝毫怪罪,反而对我嘘寒问暖,我这才幡然醒悟,想要好好孝顺他。”
“可我没想到,你们不给我机会,让我向我爹尽一日孝,就把他关在了绿水巷。”
“如今眼见我爹被你们找来的大夫治死了,竟然还想冤枉我。”
李章刻意停顿了一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愁眉苦脸看向沅湘:“小娘子,你该不会是因为之前我在千春楼拒绝了你,就因爱生恨了吧?”
“可李某真的已经有心爱之人了,不能对不起她,你就莫要苦苦相逼了。”
此话一出,周围百姓顿时哗然,更有几名男子目光轻浮的在沅湘身上来回扫视,纷纷露出玩味怪异的笑容。
“你!”沅湘又羞又气,涨红了一张脸,一时词穷。
姜宁伸出手臂,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瞥了一眼那几名男子,见他们神色一惊,畏畏缩缩躲到了一边,这才又看向李章。
“你说你在千春楼里见过她,什么时候?”
李章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就三日前。”
姜宁恍然大悟,笑眯眯地歪头说道:“这么说来,那日在千春楼里,也是你带头闹事儿的?”
“什么闹事儿?”李章一怔。
“三日前千春楼有多人打砸闹事,就和今个差不多,本官让沅湘去问那个领头的,结果他竟然脚底抹油,跑了。”
姜宁摇了摇头,笑着叹息了一声:“原来也是你啊,真是让本官好找。”
“正好,今个你就把千春楼和珍宝阁的损失都给结一下吧。”
“你胡说八道!”李章气的跳脚。
“方才可是你亲口说的,现下又说本官污蔑你?!”
“没错,就是污蔑!”李章神情激动地接话,嘴里振振有词,“我那日根本就没在千春楼!”
“当真不在?”
“当真……”李章话说到一半,反应了过来,后悔的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把他袖中的东西拿出来。”姜宁淡淡道。
立时就有一名衙役上前搜身,李章面色大变,拼命的想要挣扎,奈何被死死制住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袖中刚得手的钱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拿出。
姜宁将钱袋打开,拿出里面厚厚的一叠银票在空中挥了挥,又放回钱袋中,扔给了一旁的珍宝阁掌柜。
那掌柜一直眼巴巴的看着那叠银票,眼见姜宁动作,立刻眉开眼笑地伸手接住,牢牢抱在了怀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