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碎一下怔住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一向巧舌如簧的嘴说不出一个字,就好像这具身体也在质问着她。
她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她,真的有在期待自己的人生吗?
或者说,她还有可以期待的人生吗?
如果是现在的人生,并无期待可言,总之这条命都被别人握在手里。但若不是呢?但若不是现在这种被人当做工具的、被束缚的人生呢?
林碎不知道,她想象不出来也不敢轻易妄想。
人这种动物啊,一旦有了对美好的向往,就会止不住地对比自己当下的处境,直到某一天,心里的那杆秤倾斜太过,命也就到头了。
调酒师见林碎突然沉默的样子,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的太过了,“啊,抱歉!我的意思不是...”
林碎摇头,“没关系。”
吧台后的房间不知何时被打开,之前拿着林碎卡牌进去的那位店员走了出来,微微朝林碎弯了弯身子,然后侧身引导林碎进入,“客人,这边请。”
“刚刚麻烦你了。”林碎在走进门前向调酒师点头道。
调酒师摆摆手,龇着大牙笑道:“小事。”
绵绵悄悄跟在林碎身后,却被店员拦下,“绵绵,你还有工作哦。”
“这里少我一个又不会爆炸。”
男店员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拒绝道:“不行哦,最近酒馆很忙,很缺人手呢。”
绵绵跺跺脚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漆皮小高跟在地上撞出几声脆响,却也没再不依不饶。
林碎进门后店员也随即将门轻轻关上,彻底隔绝了酒馆内的喧闹。
她转动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
对眼睛堪称友好的暖光灯照在林碎身上,长长的走廊似乎看不到头,走廊两侧的房间多到数不清,红色花纹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吧台后的房间,她还以为这里面没多宽敞呢,结果从目前看来,这个地下酒馆的总面积大得实在有点不像话。要不是林碎很确定自己今天没有喝酒,不然真得怀疑自己产生幻觉了。
店员抬手做指引,走在林碎侧前方,“客人,请走这边。”
林碎跟着店员向走廊深处走去,几乎无限长的一条路在她眼中忽远忽近,封闭的环境中只剩下呼吸声,下意识记忆的路线在脑中也模糊不清。
好像,有什么变了。
林碎不知道自己跟着走了多久。
五分钟?
还是十分钟?
也可能是一小时?
重复的场景无法被大脑准确定义,脚下的地毯软到就算摔倒在地也不会觉得疼痛——像是踩在云上,一脚深,一脚浅。温暖舒适到诡异的环境让她每一条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舒服到想要就此直接躺在地上睡觉。
“我们到了,客人。”店员的声音如陷入泥沼前突然伸出的一只手,将林碎从昏睡与半梦半醒之间拉扯回来。
店员打开一扇与走廊上其他房间前并无二样的门,指引林碎进入,“请进。”
林碎清醒过来后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从方才的温馨内抽身而出。她表面装作无事发生,径直走入门内。
房间内的装饰也就与平常的待客厅差不多,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后还站着几个手下,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黑白子的棋盘,占据房间一角的立式大鱼缸,照灯下的水生环境看起来相当不错,里面还养了不少色彩斑斓的热带鱼。
林碎绕到沙发前,看着棋盘上已经进行一大半却明显快要进入死局的棋局,挑眉调侃道:“围棋?好雅致。”
“请坐。”从林碎进入房间之前就坐在沙发首位的男人朝她伸出手,“想必您就是咱们绵绵常提到的那位客人了吧?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酒馆的店长。”
林碎无视了男人向她伸来的手,毫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没得到回应的男人只愣了一瞬,又将手收回,依旧好脾气道:“客人此次前来寻我,是有什么要事...”
林碎冷哼一声,打断道:“我想你们可能有些听不懂人话,我要见的是你们真正的店长。”
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打着哈哈道:“客人您在说什么呢?我就是店...”
“我的意思还不清楚吗?我说了,我、要、见、你、们、的、店、长。”林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里面有哪个字是你们明白不了的吗?”
“还是说,你这个店长,胆小如鼠不敢见人,所以才会将自己手下推出来当傀儡?”林碎转头斜眼盯着身后带她进来的那位男店员。
男店员自林碎进入房间后就一直在她身后站着,此时见林碎将视线放在他身上后眼里戏谑的转变为惊喜,也不在乎林碎方才骂了他,脸颊两颗浅浅的酒窝显示了他愉悦的心情,“哈哈哈哈,抱歉抱歉,还请这位贵客您且息怒。”
“方才只是在下与您开的一个小玩笑罢了,酒馆每天来人真是太多了,想要趁机对我们不利的势力也有很多,为了保险起见,我这个主心骨得在幕后才比较安全。想必贵客您宽宏大量,是不会与我计较的,对吧?”店长弯着腰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