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喻有些怔愣,听到楚念晚的话才回过神来,他猛的将她的手抽出,指节在巨大的震惊中无意识攥紧。
“疼!”手腕穿来刺痛,楚念晚使劲甩开他的手,抱着自己的手腕揉搓着,“活过来了?”
“你……”凌喻的嗓音透出难得的失措,还带着一丝喑哑,“你怎么在这?”
楚念晚鼓了鼓腮帮,伸出自己带着一层水光的食指,在他胸前擦了擦。
凌喻整张脸红的发烫,却被夜色很好的隐藏下来,他喉结上下滚动,感受着嘴里残留的辛甜的铁锈味。
“你喂我喝了血?”
“嗯。”楚念晚点点头,倾身问他:“是不是那个寂闲又欺负你了?他都不知道在哪,怎么还能对你下手呢?”
凌喻微偏着头,将视线从楚念晚微敞的衣领处移开,耳根滚烫地摇摇头:“我没事,他怎么可能欺负的了我。”
“人都躺地上了还嘴硬……”楚念晚嘟嘟囔囔,伸手去搀他的胳膊,费力的往起抬,“快起来,地上凉,坐久了会生病。”
绸缎般的发丝因为她的动作滑至肩头,幽香扑鼻而来,扰的凌喻有些头晕。他忽略剧痛过后的无力感,努力不倚着楚念晚,靠着墙自行站起,途中不可避免的碰到她的肩臂,让人有些心慌。
怎么这么软。
“殿下,您没事儿了吧,多亏楚姑娘了,呜呜呜呜。”游鸟一抽一抽,移着小碎步靠过来。
“没事儿,别哭哭啼啼,吵的人头疼。”凌喻沉声道。
“嘤。”游鸟哀嚎一声,用翅膀捂住嘴。
“哎,你凶人家干什么。要不是肥肥跑去找我,你现在还在地上躺着呢。”楚念晚将他扶到床上,为游鸟打抱不平。
凌喻张了张嘴,不情愿地开口:“没凶。”
“今天这事儿,以后还会有吗?”楚念晚站在他身边,低头看着他长长的睫毛。
“也许,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李克。”凌喻伸出右手一挥,地面上碎裂的瓷片瞬间爆裂成细不可查的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他抬头看向楚念晚,“你今日又帮我一次,我……”
“这没什么,我乐意帮你。就是每次划破手有些疼,其他也没什么的。”
乐意?
“为什么?”凌喻深深的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睛又恢复成潭水般的深邃的黑瞳。
他看着楚念晚白嫩的脸,问出心中的话。
楚念晚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左眼上浅浅的疤,“这个问题你在山洞中也问过我,还记不记得我怎么说的?”
凌喻的眼睫在她指尖下颤动,“记得。”
楚念晚收回手,交叉在身前,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你说,是因为你漂亮又善良。”
她听到这话,一双杏眼瞪到最大,满满的笑意突然从嘴角升起,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怎么了?”凌喻感觉到她在嘲笑自己,皱起眉询问她。
楚念晚拭去自己眼角笑出的泪意,上前一个转身坐在他旁边,“你也觉得我漂亮啊?”
凌喻有些不解她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狭长的眼眸里闪着复杂难辨的情绪,一张嘴嗓音都变喑哑,“我,咳,我不知道。”
“我当时只说自己善良,可没说漂亮。”楚念晚挑眉,“那肯定是某些人一开始见面就觉得我漂亮,所以潜意识才会记错的。”
凌喻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心脏突然没规律的跳起来,一时也顾不上分辨到底是不是自己记岔了,只以为是刚刚中禁制的后遗症。他看也不看楚念晚,磕磕巴巴地开口:“我得,休息一会。”
“好好好,那我走了。”楚念晚看他窘迫的样子,目的达成,也不再逗他。
游鸟在一旁有眼色点当雕像,听见声音扑闪起翅膀,准备送她。
“肥肥不用送了,都早点休息吧。”她摸摸游鸟的小脑袋,打开房门。
“嘶,怪冷的。”毕竟已经夏末,夜晚的风还是要防备,楚念晚只穿一件薄薄的外衣,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向外走去,肩上却突然一沉,凌喻不知何时已经站起,在她身上披了件外衣。
楚念晚反应过来,毫不客气,将胳膊从他衣服的袖中伸出去,板板正正的穿好。玄色外衣套在身上,衬得她皮肤更白,“我走啦。”
凌喻微一点头,目送她离开。
“殿下,楚姑娘她的血……”游鸟落在他肩头,悄悄问着。
“知道了就藏心里,当做没这件事。”凌喻伸手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沉声道:“你悄悄跟着,送她回去。”
“遵命,殿下。”
……
澄澈碧天之下,不厌峰山脚旁,一架巨型飞舟停在广阔的绿茵草地上。几十名弟子们搬着大大小小的物品,在飞舟上忙碌着。
这正是在为参加天泽派的会议做准备,此架飞舟是昆墟派中所有飞舟之最。不管是从体型结构,还是装饰点缀,一眼望过去就两个字:排面。
作为一方大门派,外出交流总是要做足面子,这飞舟便是一直以来的选择。
飞舟旁的一片地上堆着不少生活用品,来往之人不断地往船上输送,场面一时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