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3)

因为不想身边的人知道我在网上发牢骚,抱怨得很难听,收到匿名邮件后就没考虑报警。但这次在糸师冴劝说下,我让我妈陪同去了警局。

我在网上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行为,令我妈怔然,接着失望,复杂的关怀。

她问我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大人。

我说我不想。

为什么不想?

不为什么。

啪。她听了给我一巴掌。我不吃惊,对她没有什么畏惧,只是侧过脸,看门外走廊。

凛太小,不可能让他来这里。但糸师冴在车上给我打手势,等把弟弟送到家后会来找我。

——你不要和你妈吵架。

他提醒我。

于是我想象他已经在外面等,从门口露出小半片身影,球鞋擦得雪白。只要我和我妈顶嘴,他就会进来制止我。

有时他一个眼神比大人说十句话管用,不需要后者那般热衷恐吓的表象和形式。或许这是他的天赋。

但这不是在讽刺我妈。她在出版社工作多年,深谙语言是一种武器。她也知道我这一年状态没从前好,但想不到我闯这么大祸。我被人匿名咒骂这件事,在她看来就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她去很多地方做采访,主题多围绕边缘化、谋生和社交隔阂。她脑中故事和事故一样多,这些能转为可实践的经验教训,对我做出表达,让我避开别人犯过的错。我走在理想的路上,是归于传统观念的好孩子,前途光明,生活顺遂。

但我不是已经脱稿的文本,能被机器或人工按照规则进行校对。

而且这个规则是她的,她这类人群和集体的概念集合,我不认同。

她要我做好孩子,当我是“好”的同类。这对作为监护人、教育者的她很重要。

她认为重要的,我觉得次要。

我现在只想知道谁在试图攻击我,查明白后踏实睡上一觉,仅此而已。

**

调查一个海外IP需要时间。而且我还没有受到实质伤害,精神上的影响又一时半会鉴定不出来。

我妈很冒火,忍耐着继续沟通。我知道她在想的和嘴里说的不一样,她现在像只被激怒的母狮子,特别有文化也相当心机的那种,此刻应该默默打着腹稿。

接着我又要被拿去举例,无论正面示范还是反例,都能成全她知名编辑兼金牌教育家的光环。

所以我说,她认为重要的,我觉得次要。包括去年森田那件事,她的自媒体账号赚够关注度。亲子关系、婚姻两性、青少年心理健康等等,一系列高订阅专栏是她最具战绩的证明。

我怀疑森田在毕业前夕回校,这件事有她一份“功劳”。

趁她还在理论,我和警官打招呼,说要去卫生间。路上见到一位老警官,我认识他,去年是他给我录的口供,长相慈眉善目,就像电视剧里那些随时会变出糖的老爷子。

我和他说,森田回学校了。他点头,说自己有在关注这件事,也和森田母亲保持联系。她和丈夫三个月前离婚了,为了争取抚养权,她决定放弃和这个男人讨要赡养费。

具体内容,老警官不好多说,即便他知道我很早熟,可以和人聊相对成人的话题。

总之,父母早就名存实亡的婚姻给森田带去极大伤害。一颗没被流掉的顽强胚胎,出生后被贴上拖油瓶的标签,父亲的施暴对象,母亲拿来索要生活费的工具人,这就是森田这12年的生活写照。

森田当然很可怜,但我不打算原谅。我至今不敢尝试游泳,去海边旅行只能站在岸上远远看着。或许今后的人生,我与渡轮、客船这类交通工具都无缘了。

“他的父母都不爱他,为什么那女人还要争取抚养权,而且还答应不索要赡养费。”我问。

老警官想了想,似乎知道真相但希望说得更委婉。

“人生有时很苦,需要一个盼头。”他最后这么回答。

我无话可说,觉得森田的母亲犯下一个几乎致命的错。

“总之,森田离开父亲后,不再无辜遭受暴力,同时定期接受心理辅导,他的情况会越来越好的。他的狂躁症是最近这一两年才发作的,他对父亲,对这个家的忍耐到极限了,快崩溃了。”

意思是,我还是该放下过去,和森田握手言和?

虽然他回来后表现正常,也没有主动来找我说话,也没有再偷看我。

这样就行了,毕业后去不同中学,接着大学,入职,不会再有交集。所以也谈不上和解,一切就随时间淡去算了。

怀着不原谅也不做任何反应的想法,我和老警官说了再见。

**

刚离开警局,一通加班电话打到我妈手机里,也幸好糸师冴说到做到,真的来找我了。他叼一根冰棍在大门口站着,路过的女警员还打趣,问小帅哥在哪所中学读书,是不是有亲戚在这里上班。

他是有点帅,但和我一样小学六年级,没有在警局工作的亲戚,只有一个刚报过案的青梅竹马,我。

走出大厅,我迎着铺面而来的略显干燥的风,和糸师冴四目相对。顺势也理所当然地,我妈嘱托糸师冴和我一起回去,末了又在我耳边说:

最新小说: HP之和格林德沃当校友的糟心事 重生之桃缘满天 重生之逆袭到巅峰 全宗门炮灰读我心后,剧情真崩啦 太子殿下霸道爱,小小统帅跑不快 斩神:开局进化信赖者! 快穿年代:恶毒女配的逍遥人生 崩坏:致未来的你们 误入白虎领地的小黑豹 如果风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