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的生理反应。
可怕的是,我发现这次我不太能克制,似乎身体和意识之间存在反应时间差。从大脑里发出的命令,身体要么迟缓回应,要么根本就无视。
区区一块巧克力。我生自己的气,尽量不归咎于千切身上。想着要坚持做一个理性的人。
于是我把方片锡纸压得平整,和那些干花书签一样夹在厚厚的书里。花朵,巧克力和锡纸,这些都不是生命体,但我也说不清它们引发的强有力的化学反应,其中到底暗示着怎样重大的意义。突然间,我变得不再聪明,就像一个抱着枕头失眠的傻瓜。
第二天一大早,我用遮瑕笔掩盖黑眼圈,去最近的甜品店。还是忘不了那块巧克力的滋味,我白天都在找卖这种巧克力的店,但都没找到有着方方正正外包装的。即便也是樱桃酒心口味,吃进嘴里,味道也不符合我的预期。
这样浪费整个白天,我无精打采去酒馆。我值夜班。但一进门,老板娘和同事们都诧异地望过来。
“亲爱的,你像是刚从□□熊的蜂蜜罐子里爬出来。”老板娘说。
我觉得这比喻有点肉麻,但大概明白她们是什么意思。魅魔散发香香甜甜的味道,无非是为了勾引。虽然我可真没这种想法,但偏偏千切刚好在场喝酒。
接着,老板娘宣布我今天不用上班,并嘱咐千切尽快带我离开这里,以免发生骚乱。说得我像是什么生化武器似的。
千切今天不是步行,是开车来的。因为昨天被酒馆款待了,他出于人情来往,特地送来一些手作礼品,像是南方口味的甜点心,还有自己蒸馏的花草精油。他要是个魅魔,想必人气一定烫得惊人。
但他现在是一只沉默不语,就像深海一样捉摸不定的人鱼。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他仅仅只有轮廓称得上柔和的侧脸,无话可说,甚至还觉得有点委屈。但我还是上了他的车。气死了。
“介意我开窗户吗?”他在路口等绿灯时问道。
我直接动手,把车窗按下去。
“呼……”他长长舒一口气,“我快闷死了。”
“人鱼会晕车吗?”我有点诧异。
“我不晕车。单纯是因为,”他转眼看我,“你身上太香了,你是去哪个蔗糖加工厂里偷吃了吗?”
我嘴唇紧绷着,心里突然很慌。
好在千切把送我回住所后就离开,也没有再说让我紧张的话。但今晚我又失眠了,甚至自己都被自己的香甜味道熏得睡不着,不得不用胶带把门窗缝隙都封住,坐在卫生间马桶上,摸着被冻得微微发红的圆滑膝盖,故意暴露在冷气中保持清醒。
总觉得,要是稀里糊涂睡过去,醒来时一定浑身都黏糊糊的,可不只是因为流汗。这场景,光是想想就直呼灾难。
可去照镜子时,面对自己那张如沐春风的脸蛋,我捶着大腿,唾骂自己简直恋爱脑。
区区千切,区区人鱼!
我冲回卧室,把那本厚书打开,想把那张锡纸找出来撕得稀巴烂。可当指尖触碰到时,瞬间回想起藏在砂糖与可可中的樱桃酒心。头脑一下子冷静下来,身体却变得更加暖热,温柔地渗出一股香气,仿佛融化了似的。
我请了一周长假,但中途请假理由就变成了病假性质。
如果不是千切碰巧出门摄影,我可能冻死在荒郊野外都无人发现。可是我才没想寻死,我寻的只是冷静如往常的状态。
人命关天。千切并没有动容,他那标志性的嘴毒说教也上线了。这次,他训了我整整半个小时,甚至有住院部病人拄着拐杖到门口围观。我就像和家里人赌气,闹离家出走结果自讨苦吃的叛逆少女,活脱脱的反面教材。更可怕的是,我作为理亏的一方,确实不能当场翻脸,大声和千切反驳。
以他现在气势,要是我不乖乖认错,他只会骂得更凶。等他总算结束,起身去倒水,一边把病房门关上,撵走无关的吃瓜人群。
“老实承认喜欢我,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吗?”他冷不丁问道。
我默默无语,钻进被子拒绝露头。
“笨蛋。”他隔着被子拍我的脑袋,却一边发出爽朗如海浪般的笑声。
他这串笑声惹恼我,我猛地扑过去,把他压在身下咬了他肩膀。我有个别牙齿长得不算乖巧,有比一般虎牙更尖锐的形状。一下子,千切就被我咬出血了。但他意外地包容,不和我计较,反而问,“这下解气了?”
我努嘴,努力无视他有些妖娆的笑容和香气。“没有,完全没有。”我震声否定。
又转念一想,我说:“除非你给我看你本来的模样。”
这下总算轮到千切愣住。他缓慢眨着眼,一会儿后,他答应我,说没有问题。
就像我把陆地上花草的知识教给千切,他回馈我人鱼的秘密。比如恢复原本姿态只需要动动念头,再冰冷刺骨的温度他也可以接受。只要是水质良好的环境,人鱼总能很快适应。
坐在岸边,我看着千切在洒满月光的湖水里自在游动。似乎很长时间没这么痛快放松过,他几乎要忘记我的存在。
我也在想,如果一个人起了歹心,不管是男是女,对方会趁夜色偷偷钻进千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