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空出来,我们出去走走。”
“好,没有问题。”
我举起手,他看一眼,咕哝一声真幼稚。这么不情不愿,但他还是和我击掌。这就算约定好了。啪一声脆响后,他迅速垂下手,又抿着嘴唇,表情不自在的模样。好像在耿耿于怀,但很快就暴露是因为心情变好,但又想忍住不笑出声音。
那就不发出声音吧,只是把嘴角扬起。于是在这一刻,我在耗尽许多时间和口舌后,终于看见他如释怀般弯起了眉眼,醺然地沉浸在翘课的刺激,午后缓缓流动的阳光。这样简单原始的快乐,叛逆的,俗气的,又失而复得。
梧桐叶子仍在风中扑簌作响。我歪着头看千切,心想现在要是春天该多好,樱花粉红的花瓣被吹得沸沸扬扬,飘落在他头发上,肩膀上。笑脸都被浓烈的亮色充满,烧起一片灼热的火焰。
这种强烈的想象能把人吞没,我迟缓地收敛了目光。有一个瞬间,我心脏没有跳动,也许是错觉,再抬眼看他的时候。他在阳光下发亮,似乎清澈的红宝石。
“你怎么啦?”他手指轻轻碰我的脸,拈起一根飘到嘴边的发丝。
随着起伏不定的心跳,我沉默地摇头,深深呼吸,直到可以发出声音。“我祈祷这周末的作业不会太多。”但再多也能做完。我对自己说,其实我认真起来比想象中的效率还高。
“我可以做枪手。”千切笑了笑,嘴唇上的淡色反光很是明媚。他对我伸出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然后他拥抱我,很轻柔地拥抱。并不觉得是鲁莽或强硬,很像一个温暖有力的堡垒。
有人形容手是人类的双桨。人类就是凭着这样一双桨划离猿群,划进了新的世界。此刻,被千切双手圈入怀里的我,该为这份亲密而感到不胜惶恐,还是什么?
我仰起脸,闭上眼睛靠在他肩膀上,深深沉溺在他的气息中。
“我以为你会把我推开。”他说,悄然间抱得更紧了。
我没有说话。不推开已经是一种回答。只是我不知道和他之间的界限,友爱和恋爱原来是混杂的吗?
于是这一刻,我问,“如果我们接了吻,还能做回普通朋友。就像水流过了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千切稍微拉开距离,鲜艳的眼眸里仿佛火花,纯粹又炽热。“不能。”他笃定地反驳,我听到他喉咙里还有更多未发出的声音,一些情绪激动的气音。
然后他真的吻了我,嘴唇像被晒过的花瓣,这样清香,有阳光的影子,风的气息,贴在嘴唇上又缓缓往上移动,覆盖在眼睛。这种满怀温柔的包裹会把我融化。
可能他不希望我看见,这样我会从他脸上察觉到什么,这可能不是他希望呈现的。也可能,他这双嘴唇更适合用来接吻,而不是虚张开显得无力,又张开极力辩驳些什么。
他不断吻我,用这样简单的方式拿回主动权。我没有再纠结那种混杂着友爱和温情的情谊,因为我沉静下来,明白我喜欢上了这个人。
从前那些形影不离的日子,牵过手,也拥抱过的日子,一起逛街,用两根吸管喝同一杯饮料……
回忆像潮水一样轻轻涌动。整个校园仿佛也在午后酣睡,接受太阳柔软地抚摸。从在幼儿园第一次拼对对方名字开始到现在,好像用十几年的时间兜了个大圈子,但终于还是明白了。
我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喜欢,再次感受他花瓣一样的嘴唇触及我的面颊。我闭上眼睛回应。
这是我们成为恋人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