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要抵抗我的有意入侵,既要避免我和我发生肢体触碰,更要强化自身精神屏障。
不愧是警署王牌,洁意识到这点的一瞬,就敲锣打鼓把所有人叫过来开会。包括我在内,大家脑子里同时响起灯泡亮起的声音,眼前顿时一亮。我需要学习如何做一名进攻特化型向导,他们自身也能在教我的过程中得到好处。实打实的双赢。于是警署的地下训练场有了我活跃的身影,简直大放异彩。但不教我枪械射击,这是大家的统一意见。
——黑名作为射手是超一流的。你要问他的意见。
他们是这么说的。
再想想黑名当时在另一处高楼的狙击,我信服,毫不怀疑。听说他结束任务已经回来,去训练场打了个照面又迅速离开,脸色发白,像见了鬼似的,我决定出于同事之间最基本的关心之情,去办公室找他。
叩叩叩象征性敲三下,再缓缓推门而入。我出现的这一刻,办公室里的哨兵们同时停下手里的活。理解理解,除了黑名以外,大家多少在我这里栽过跟头。但我也有做点心和蛋糕挨个上门道歉。
不过……
诶诶,那边那个,说你呢。我挤眉弄眼,赶紧提醒。水已经接满了。但他没反应过来。
“咳,伙计,你不觉得手烫吗?”我开口。他这才定睛一看,叫苦不迭,赶紧撤离饮水机,把盛满开水的杯子丢下,接着冲到外面,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我表示同情,再朝黑名望去,“你有时间吗?”
黑名正在清理桌面。缓缓把视线移开,他不看我了。“没有。”他赌气般回答,继续用纸巾擦啊擦。别擦了,已经干净得苍蝇站上面都要劈叉了。
“你在和我闹别扭吗?”我实在忍不住问他。黑名立即僵住。周围人也再次停下各自手里的活,换上吃瓜的表情。一群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八卦?我暗地吐槽,走过去,拉住黑名手腕把他拽起来。
“跟我走。”用没得商量的口气和他说,我朝门外迈步。
黑名身体有些僵硬,但没有用力挣扎。其实也不用那么用力,他想不想甩开我只是一念之差。
门被带上,门锁吻合。轻响后,里面爆发一阵热议,让人误以为这里是哪所男子中学的教室。
“你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吗?”我回过头问。他错开视线,看墙上的装饰画。我皱眉,“岂止是不想说话,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在训练场门口打个照面就跑,我是什么妖魔鬼怪吗?”
“差不多。”
“啊?”
“对不起。我道歉。你不是。”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看待我。”重重叹一声,我停下脚步,一边松手,转过身正对黑名,“这两个月,我一有空就思考……我在思考绘心部长说过话。他认为你待在我身边,会抹杀掉我的可能性。”
好久后,黑名也叹气,终于正眼看我,愁眉苦脸的表情,“因为我并不真心希望你到这里来。”
“但来都来了,你不觉得该换一种思路吗?”
“你想我换什么思路?要我恭喜你克服对哨兵的排斥和偏见,这段时间和我的同事玩得这么开心吗?”
我识趣地不说话。黑名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他言语里表露的情绪强度,甚至不足他真实想法的十分之一。要是现在进入他精神世界里一探究竟,我大概会看见宛如世界末日的画面。
“绘心部长对你不管不问,任由你自作主张的情况,我从我室友,也就是洁世一那里听说了。还有他带头教你,教会你很多东西,他最拿手的十字固、腕缄、腋固还有和抱压,也叫上一帮人给你做陪练。他们像是……”黑名停顿一下,像在找一个恰好的说法,“他们像是揣着一块重得要死的石头,不知道该把石头往哪里放。然后你突然出现,他们兴高采烈,全都朝你扑过来,全都砸你身上了!”
“噗。”我实在想不到他会用这种形容,但也意识到现在发笑只会刺激他,令他更生气,赶紧举双手投降。“黑名,洁有没有给你说起另外一件事?”
黑名抿紧嘴唇,深呼吸几次后问,“什么事情?”
“我对哨兵的攻击性。”
“你本来就是这种类型的向导。”
“但我不攻击你。”
说着,我再次握住他手腕。黑手套和黑衬衣袖口之间,他这截手腕白得分明,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用手心贴近,感觉骨节分明,还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起伏不定的脉搏也很有吸引力。总之就是,一旦握住了就让人特别不想松手。我不想。
从黑名神色诧异的脸上窥见一抹的红晕,我忍不住大笑,拉起他跑起来,“走,我带你去找安理小姐!”
后来,一位不愿透露的目击者说,自己从办公室出来时看见有燕子在飞。已经入冬,对气温敏感的候鸟们早就去南方。他以为自己看错,扶正眼镜仔细看,看见我拉着黑名飞奔而过。然后他的眼镜被我的燕子撞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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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部办公室。
绘心甚八一如既往不见踪影,唯有作为助理的帝襟安理代为办公,面前堆起大摞资料。
看见我把黑名手腕攥手心里,她惊得合不拢嘴,一下子站起来。我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