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款粉底液。
同昨日一样，有些偏白。
电光火石之间，席语一下子想到记在便利贴上的梦境。
她一下子恐慌起来，干脆毫不掩饰地直接发问：
“妈，你是不是生病了？却没告诉我？”
赵榕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发现了异常。
其提问直指问题核心，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下用言语转圜的余地。
因此她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她和老席早就商量过了，这件事可以瞒着女儿，但不能欺骗她。
席语眼见母亲沉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席爸见状，在一旁插话：
“蓁蓁你不要生气，我们没有想着一直瞒着你。”
“只是你最近不是要忙着学校的研究项目吗？我和你妈怕你分心……”
席语这时反应过来，其实这才是父亲昨天没来接自己的原因，他一定是想多陪陪妈妈。
“唉，都怪我！”
“你妈，患的是肺癌……年轻时，因为应酬需要，再加上压力大，我染上了烟瘾……”
“直到后来有了一些话语权，不用再靠抽烟喝酒与旁人拉关系，这才在你妈的劝说下，费了好些功夫把烟戒掉。”
“在这期间，你妈也被迫吸了好些年的二手烟……”
“很有可能，就是我抽的烟，破坏了你妈妈的身体，让她患上这折磨人的病……”
席文说到这里，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太不公平？”
“明明不爱惜身体的是我，怎么遭罪的是我老婆……”
讲到这里，席文用粗糙宽厚的手掌，往脸上一抹，擦干眼泪，随即转身背对母女二人。
赵榕也没去管自己丈夫的害羞，只自顾自地坐在椅子，微笑道：
“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我这病跟你没什么关系。”
“肺癌，也不一定是吸烟引起的。”
“专家不也说了，还有很多其它的可能。”
“退一步说，就算是你的缘故，但你本人好好的……那也是我的命，怪不得旁人。”
“好了，你先出去准备早餐，我和闺女单独说两句话。”
席文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徒惹老婆伤神，乖乖点头，下楼去了。
赵榕这才拉着女儿的手，两人一起坐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
面朝着巨大的落地窗，她伸手将女儿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眼见女儿想挣扎着抬起头，她好笑地发问：
“怎么？现在就把你妈当成瓷娃娃了？放心，还早呢！”
“你可是从小就喜欢黏着我，今天突然长了反骨？”
席语一听这话，只好重新将自己的脑瓜靠了回去，并主动伸手环住妈妈的腰。
赵榕一边和女儿欣赏着楼下花园里争奇斗艳的绿植，一边告诉她关于自己病情的一些细节。
其实这病，是在两周前的体检时发现端倪的。等到确定患上的是肺癌，已经差不多是一周后了。
幸亏夫妻两人有定期体检的习惯，病情发现的早，现在还是早期。
赵榕也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的症状，夫妻两人这一周都在纠结，要不要听从医生的建议，开始正式治病？
毕竟谁都知道，以现在的科技，这种病治愈的几率太低。
那又何必把自己生命中的最后时光，弄得如此憔悴不堪？
昨夜，赵榕第一次出现症状，开始明显的咳嗽。
好不容易睡着后，早上就比往日起得晚。
夫妻二人还因为是否去医院，争执了许久，这才耽误了吃早饭的时间。
赵榕拍拍女儿的肩膀，认真地开口：
“蓁蓁，你是我心目中最珍贵的宝贝！”
“偷偷和你说，论起在我心里的位置，你爸也比不上你……”
“这辈子能够看到你成才，有机会投身你热爱的事业，一直活得幸福快乐，妈妈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人啊不能太贪心，所以你不必为我伤心。”
“即使真的到了分别的那一天，我也希望自己不是毫无尊严地躺在冷冰冰的病房里，浑身插满管子。”
“而是可以待在在自己熟悉家里，安详地入梦离开。”
“蓁蓁，你能理解妈妈吧？”
“唉，今天是你的生日。本来想着无论如何，要瞒过今天才好……”
席语愣愣地点头，然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妈妈的身后。
等到去了饭厅，她如往常一样，眉眼含笑地陪着爸妈吃完了早饭。
回到房间，看到房间书桌上那枚明显的金币，席语瞬间控制不住自己复杂的情绪。
猛地上前抓起它，用力砸在了地面上。
随即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耳朵还可以隐约听见，金币在地板上咕噜噜转动的声音。
她想不明白，从昨天开始，为什么往日的生活天翻地覆。
是——神明故意给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遭受生活的磨难？
还是——上天终究是公平的，之前二十年的幸福生活，注定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