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怒了,群情激奋,嘈杂喊叫一片,谢清和如此狂妄随心行事,这是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岸上此起彼伏怒骂不绝,贾雨村按按手,制止众人。
果然如传言,谢清和这人乖僻残忍,喜怒无常,刚看他饮酒赋诗,颇有燕赵之风,这会毫不犹豫的把一个弱女子丢水里,毫不怜惜。
果然如传言,此人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贾雨村挥了挥手,谢正和被带上来,贾雨村皮笑肉不笑看了眼江上,一脚把谢正和踹到水里。
谢正和从小在海国长大,自然是会水的,只是猛然被踹下去,顿时呛了几口。
众人听着这声“噗通”,格外清脆,格外悦耳,格外动听。
贾雨村笑的冰冷,“把人捞上来。”
谢清和无所谓道,“都淹死了吧。”
春桃挣扎了几下:“救……救命……”
贾雨村淡淡地看了眼谢正和,语气波澜不惊,“把你兄弟也淹死吧。反复淹,慢慢,淹死。”
两个衙役得令,立刻一人一边架住谢正和,下死劲儿把他头往水里按。
谢正和:咕嘟咕嘟……噗……咕嘟咕嘟……噗……咕嘟咕嘟……噗!
谢清和眼神像要杀人,半天,才硬邦邦的回了个笑,“捞上来,狠狠扇。”
这个小贱人现在还不能死,那他也慢慢折磨。
听完谢清和的命令,不等贾雨村吩咐,这群被知府大人训练出肌肉记忆的官兵立刻揪住谢正和,像揪住一只柔弱的小鸡仔,抡起巴掌就给了他两下。
谢清和脸色阴沉,钢牙都要咬碎,心里大概想撕烂对面几人。
贾雨村可以不顾这个小贱人安危,他却不能不顾正和死活。
春桃被粗暴的丢到甲板上,浑身湿漉漉,咳了好一会水。幸好她也略通水性,在听到谢清和说丢她下水,立马闭气。
这一身湿衣服滴滴答答,春桃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登时又羞又愤,但她不敢再骂谢清和,怕惹恼了他,还不知道迎来什么疾风暴雨的摧残。
两个倭人抓住胳膊就要扇她,贾雨村挑了挑眉。
谢清和忍了忍,将他们踹了一脚,“滚一边去!”
再争勇斗狠下去,吃亏的还是他,谢清和精明,自然不愿吃眼前亏。
谁让抓的是正和,这是个从小体弱的,经了这场牢狱,又淹水被扇,回去不知道怎么咳嗽几天。要是其他人,他绝对鼓着掌夸,“淹的好,扇的好。”
他向来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亲情于他只是拖累,能用则用,不能用当即斩断。毕竟人在他心里,只分为有用和无用。
这个正和,总是在他幼年训练时候,给他送水送饭送药,他再怎么骂也不走,傻缺一样。
他觉得谢正和废物,在人前动不动讽刺辱骂他,气急了还会上手,但若有人真轻视他,谢清和当即能把这人宰了。
他就是这样矛盾又纠结。
收到谢正和被捕消息,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废物,又立即放下扬州重要谈判,马不停蹄往如州赶。
贾雨村就是知道他有软肋,所以才敢这样拿捏他,毫无惧色。
谢清和啧的笑了声,“老兄,这回我认栽。说吧,怎么换人。”
他容貌本就昳丽浓重,认真谈事情时候,看上去诚恳又无辜。他似乎也知道他的面相迷惑人,故意做出一脸真挚的表情。
贾雨村才不吃他这套,只淡淡道,“把两个妇女放小船上,让她们自己划回来。”
走的时候他问过娇杏,二人可会水。娇杏不确定的说,封夫人不清楚,春桃水性不错。他是不放心谢清和的人把这二人护送回来,索性让她们自己划。
谢清和磨了磨牙,笑如毒蛇,“我的人呢?”
贾雨村笑,“你放几个我放几个。”
谢清和鼓掌,“我早料着了,这不,刚走时候多抓了五个人。”
贾雨村自然也想到了谢清和留有后手,不置可否,“那就换吧。”
说完将一个倭人半死不活的丢出来。
被摔的匍匐在地,像一滩烂泥,那倭人也没痛的喊一声。
谢清和认出了那是前田,看他被折磨毒打成这样,他心里隐隐升腾起怒气。
在海上,他谢清和呼风唤雨,被渔民尊为神明,番域诸国谁不知道他大名,谁不卖他几分面子?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个贾雨村,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他只是皱眉,“程日来呢。”
贾雨村笑笑,“不劳兄惦记。程日来有人保他,放心,本官这回砍不掉他的头。”
谢清和闻言,嗯了声,没说话。
他也算完成大哥叮嘱的了,不然程日来死活和他有何关系?这样的害虫,他巴不得先上去捅几下,两脚踩个稀巴烂。
封夫人和春桃被撵到一叶小船上,两人颇有些灰扑扑的狼狈,封夫人看上去还好,春桃脸颊肿烂,衣衫破碎又湿淋淋,她身无完裙,哭的眼睛通红,忍耻拿起船桨,抬眼飞快瞧了下对岸,乌压压的全是男人,正齐刷刷盯着她,生怕她有什么危险。
他们的好意让她浑身颤抖,心态几度崩溃。她宁愿这些人别看她,别担心她。
她低头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