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锦命盯着神色异样的萧桑晚,心中匪夷。
这是今晚萧桑晚第十九次出神了,而他一出神就讲所有目光都投进了无边的月色。
榷狄的月色是最美的,没有任何装饰,就只是一轮明月却亮得惊人,似乎只有这样的月色才能配上这般淳朴的民族。
萧桑晚也随着这月光飘飘散散飞向远方,一个鸟语花香,四季如春的远方。
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母亲,有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却又仿佛只有这些。
紧接着花朵倾颓,天崩地裂,锦命的一声“主人”将他拉回现实,他甚至都未曾拥有过这般的欢愉。
萧桑晚怅然若失地盯着锦命,似乎他沉浸在虚妄中的时光越来越长了,长到干预了他的日常生活。
“主人近日可是遇到什么事了?”锦命早该知道的,而这次萧桑晚没有选择拉响导火线就是最明显的线索。
那日千灯节本该一线引爆榷州,而萧桑晚却没有这么做。
那晚他也像此时一般痴傻地盯着月亮发呆。
就像是......
想溺死在这片月光中。
“锦命你说世上真的会有相似又相反的人吗?”
萧桑晚问完却也不在意锦命的回答,似乎他只是在问自己。
白袍脖子上的纹路是黑鸦,是榷狄失传已久的疆灵图腾。
而上一代疆灵似乎是早早被废,也不知怎得会出现在那。
可答案似乎有事明摆着的。
为了那个人。
也就是说她是圣女。
一双含情眼却是博爱人间,苍凉一世的圣女,也堪讽刺。
“我似乎可以找到更好的方法获取榷狄兵卒。”
比起将军纳兰,圣女的话语权更大。
纳兰庭院内
“圣女?圣女!”
榆满撑着下巴一时间似是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明霜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讨得她的笑意。
“明霜你别乱晃......”榆满近日烦闷得很,一想到大庭广众下被个陌生人解了面具就觉得羞恼。
那日被明霜抬回去还被叔叔说了好久,现下更是严加看管,更加跑不掉了。
她真的好想出去透透气啊......
明霜怎会不知榆满想要是何,可是现下战况加上不定向的危机,谁能知道外头的情状。
更何况......
——你本就是费尽心机偷回来的.......
“首领在正厅聊事务约莫下午就空闲了就可以带您出去逛逛了。”
榆满枕在胳膊上,嘟囔一句:“画大饼。”
随即她摆摆袖子,大步离开:“我去看看‘破昼’别跟着我!”
“破昼”是纳兰给她配的马,似乎是生性就温顺,当初一日就驯服了。
榆满摸着“破昼”的头一边给它喂食,一边怨怼当下的悲惨情境。
也正在这时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从马厩旁的大路上缓缓现身。
榆满摸着“破昼”的手一顿,带着满腹疑惑凑过去瞧了一眼。
男子穿着金贵,但不似榷狄的服饰,更像是.....
中原人。
顺着衣摆继续向上,她总算是望见那人的面容。
“你给本圣女站住!”
榆满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上前与那人正对面。
“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顿了顿,彬彬有礼地弯腰,平静道:“在下金机阁翡折。”
榆满一愣,金机阁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就在她愣神之时对面人又缓缓开口:“在下来送中原的货物,若是打扰圣女修行是在下的过错。”
和榆满交谈过的人很少,而他们多半都是直接而明朗的,她从未见过有这般书生气的人。
“你是来运什么的?”榆满将目光投向后边三四辆马车。
“一些中原的小玩意儿。”
“你不认得我?”榆满似是不信他忘了千灯节的事。
“翡折前几日才回榷狄却是第一次见圣女。”
榆满一想会不会是自己认错人了,但想想也没可能。
可眼见这马车就要走了,赶忙问道:“你这什么时候出宫?”
那人似是思索半分,浅浅道:“一刻钟。”
一刻钟的迅速消失术还有这种好事?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那带本圣女出宫!”
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显得格外奇异。
而对面人却是也没有停顿,没有询问,浅应了一声。
这就是答应了。
出宫好啊。
榆满钻进那人的马车心满意足地离宫。
马车外头是榷狄的装饰,内里头却是中原的饰品。
榆满似是没见过这些颇为新奇。
“圣女可是没见过这些?”
榆满听到外头那人说话,掀开帘子瞄了一眼。
“是......没见过。”
翡折介绍道:“这些是我去中原进货时买的,有些香炉首饰珠宝什么的。”
榆满一边听他介绍着,一边把玩这些稀奇玩意儿。
就这样逛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