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萧班已经离开,但仿佛二人还不如之前熟络。
“娘!婵!”桑婵还是会习惯性地找南榆满玩,往常的她定会第一时间将她抱起,随后尽管是夏日还会说地上凉,让她将鞋子穿穿好。可这次......
南榆满看都没有看桑婵一眼,仍由丫鬟将她扶下去休息。
桑婵见南榆满不理她,倔牛般的脾气竟直直流下泪来。
她想去追,却被萧桑晚抱在怀里。
眼见没办法她只好静静攥着他的衣服一边哭着,一边想让萧桑晚去找她。
“你看......无心的人是捂不热的......”
丫鬟搀扶着南榆满顺着在一旁说道:“夫人,那小孩儿哭了,您当真不陪陪她?”
“为何?”一句话里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丫鬟浅笑垂眸:“是奴婢多言。”
由于水患的缘故,惠州的收成也将成为难题。
南嬷嬷在给桑婵做糕点,见萧桑晚出现,提了一嘴。
“快要到提灯节了,少爷也可以早做打算。”
提灯节是京城一年一度的节日,当天忠武大街会张灯结彩,夜里会统一明放灯火。
平民百姓会在当天齐聚一堂,有钱人家未婚配的公子小姐也会在此寻得良人。
听闻当年何公子就是在提灯节上对林小姐一面惊鸿,随后许下相守一生的诺言。
这使得提灯节更加热闹。
“嬷嬷,我才十五。”
嬷嬷却是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觅得良人哪儿那么容易啊,就算是给个十年,百年都不算长。”
“那......”萧桑晚停住不语,倏然又抬头,湿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我娘算觅得良人吗?”
嬷嬷的手顿住了,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个答案二人皆知,但仿佛不揭开这疼痛的伤疤,有些事情就无法进行一般。
“少爷......”南嬷嬷皱纹满布的脸上扯过一丝苦笑,“往事不可追......”
苍州大旱,粮食短缺,饥荒严峻。
前脚刚走的萧班此时杀回书信一封。
命令萧桑晚陪同萧夫人前往苍州协助开仓赈灾,并附言只能带少量随从。
紧接着大清早南榆满打点完一切,带了十来个值得信赖的随从直接上路。
萧桑晚驾马,南榆满于内。
山高路远一去也不知要花上个十天半月。
车厢内南榆满闲得闷,抽着空刺绣。
“夫人在绣何物?”小丫鬟凑过来搭话。
南榆满刺绣的手刹那转折,随即不变,字正腔圆地说道:“山樱。”
“是送给老爷的吗?”
明明那人已经远走,可听到有关他的词语,她依旧会烦闷。
南榆满的目光似是透过车帘,投向了那个鲜衣怒马少年郎,紧接着心口一酸,尽量使得语气平缓:“切勿告知将军。”
丫鬟低头一笑,兴冲冲地起身给南榆满倒茶。
一路驿站稀少,一行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马车上。
“隔着一程山水......”萧桑晚边驾马边唱着。
旁边小厮不觉好奇:“少爷唱着什么歌?这般好听。”
马上颠簸,马蹄带起风沙细细碎碎地进了萧桑晚的眼。
“不晓得。”
近日入梦的时间愈来愈长了,记忆里消失的歌谣在梦里到能听到个只字半句。
萧桑晚无意补充道:“估摸着是个没名没姓的歌者作的吧......”
小厮挠挠头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我小时候在府中似是听到老爷也会唱这曲子。”说着说着倒是面露难色停了口。
“你说什么?”萧桑晚以为这曲子是母亲所作,才会午夜入梦。不想是那老头时时唱起。
小厮似是吓住了,哆哆嗦嗦地补充道:“那时老爷才刚娶新妇,夜里在夫人睡去后,老爷总会点上烟草,一个人在廊上哼歌......”
一腔怒气喷薄而出,萧桑晚急忙勒马,随着马儿的啼鸣,狠狠地楸住小厮的衣领。
“什么!”
小厮被萧桑晚的怒气骇到,吞吞吐吐开不出口。
马车匆忙停止,车厢因为惯性猛地往前一冲,本在刺绣的手慌乱一抖,银针刺破肌肤。
猩红的血液染上白皙的皮肤,刺目得很。
丫鬟察觉,拉开帘子,冲着外面驾马的就是一吼:“会不会驾车!”
萧桑晚正在气头,哪轮得到小人开口,从腰侧掏出短刃就往丫鬟的方向扔去。
丫鬟见利刃直指,拉下帘子就往里躲。
那可是少将军随身的配刃。
随着刺耳的“撕拉”一声,帘子破开一个无法缝合的口子,紧接着如同有目的一般向南榆满飞去。
没有防备的南榆满也想不到躲开,下意识格挡就拿起了快绣好的山樱。
一幅即将完工的美作,从根处断裂,一分为二。
再难完全。
“说!”萧桑晚的力道愈强。
小厮吞咽了半晌,才堪堪吐露几字。“那时...南家大小姐...刚进萧府...小的作为陪嫁的一批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