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不得不相信命运。当命运想让你和一个人在一起,就算是你平时做的一件小事都在推波助澜,比如,我无意间看的那部《侧耳倾听》,比如我回家必须要经过的那个上坡;命运不想让你和一个人在一起,你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比如,我那么喜欢杨宇信,可他和别人在一起。
好吧,那就听命运的吧!
我拨通吕行的电话号码,响了几声没人接,我挂断电话,起床给自己煮了碗面。我妈在屋里练习她的绣工,我切了盘水果端进去放在床头柜上。我妈看了看我说:“脸色好多了,以后出门可记得穿暖和点别再着凉。”我点点头,心想,以后应该不会再这样了。我说:“你吃水果”,我妈看了看我说:“长大了啊,以前都是你写作业我给你切水果吃,现在知道给我切水果了”,我冲她笑了笑,没说话。就这样坐在旁边陪着我妈绣花,不时用叉子叉一块水果吃,待了一会儿,我说:“妈,我大学毕业如果留在海滨你会同意吗?”我妈手上的活停了一下,没抬头,过了一会儿又继续绣她的花,说:“可以”。我说:“我以为你不会同意呢”,我妈说:“同不同意又怎么样,你长大了,你要过你自己的生活,只要你想好了就好”,我又问:“我不回来了就你自己了”,我妈这次抬头了,看着我说:“你妈就这么没魅力,我就不能找个伴儿?再者说,你上学去了我不也自己,过得也挺好”。我若有所思的问:“妈,你说实话,你学绣花是不是因为教这个的是个帅老头儿?”我妈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枕头就要揍我,我一边用手拦着一边跑又一边说:“你急什么眼!”“让你跟你妈没大没小的!”妈妈追着我,我跑,就这样打闹了一会儿,我妈烦我了说:“出去出去,睡觉去!烦死了!”我只能端着没吃完的水果回自己房间。拿起手机看了看,一个未接来电,是吕行。
我又拨回去,这次通了。吕行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安,小心翼翼地说了声:“喂?”我说是我,他说嗯。我说我想好了,他又说嗯。他这么小心的样子让我感觉很好笑,又有点难受,我想也许在杨宇信看来我也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吧!我说:“明天找个时间出来?”吕行想了想说:“年后吧!明天我要回老家,去看我奶奶,年后说吧!”我说:“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吗?”吕行回答:“不是,就是,想过个好年”。我笑出声来,回答他说:“行,那你过个好年”。
挂了电话,感觉全身不知哪里松了一下,轻松不少。
人生本就该与可以一同前行的人前行,总是追赶会累,总是拖着一个人也会累,最好就是谁也不是谁的负担,一起走,一起向前。
大年初一我妈说你给你爸打个电话吧,我窝在沙发上剥着沙糖桔漫不经心的说:“知道了”。我妈瞅了我一眼,说:“你少吃点,吃多了脸黄”。我立马放下,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我说:“给我爸打电话说啥呀?”我妈说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呗,我想了想说:“那我没想说的呢?”我妈瞪我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说:“那你就说祝你新年快乐!”我说行。然后躲到房间,关上门打电话。电话通了,感觉我爸还没睡醒,我说“新年快乐”,我听见我爸从床上爬起来,清了清嗓子,高兴的说了句“新年快乐,闺女”。说完这句我俩就都沉默了,我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挂电话也不是,不挂也不是,后来还是我爸打破僵局,说:“娅娅,你学习好吗?”我听着这句生疏的问候,有点无奈,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血缘只能证明我们的亲缘关系,但事实上我们比陌生人还陌生。我说:“嗯,还行”,之后就又陷入沉默。又过了一分钟左右,我爸又问:“每个月钱够花吗?不够就给我打电话,我和你妈说好,我会一直给钱给到你大学毕业找到工作,”我以为他说完了刚想回答,他又接着说:“当然,你工作以后也可以要钱。”我说:“不用,都够,你不是每个月都给我妈钱让她给我吗,够”。“哦,好,够就行”,我爸的声音有点低沉,好像期望落空一样,又随便说了几句,大概是谁都无法忍受这种尴尬了,当谈话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我爸说,挂了吧。
打完电话回到客厅,我妈什么都没问,我也什么都没说,接着吃我的零食,看电视。
有时我希望世界纤尘不染,但总是事与愿违,还好又总会有人打扫一下,让我能得片刻舒心。
大年初七都过去好几天了,再没多少时间就要开学了,可是吕行一次都没有联系我,这种断联在以前我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它发生在吕行对我表白后我又没有给出明确回复的前提下,就让我不得不惴惴不安,甚至让我怀疑,那场告白是不是我神经错乱了自己臆想出来的。
我妈又开始每天去绣坊上课,一个假期都没闲着,绣了很多习作,勤奋的感天动地。她出门以后就剩我自己在家里闲的抽筋,这躺躺,那坐坐,听听歌,看看书,每次我妈回来看见我不思进取的样子都一脸愁容的问:“你快开学了吧?”我躺在沙发上,摇摇手说:“还有好几天呢”,我妈重重地叹口气,进厨房做饭。
就这样一天捱一天,日子流水的过去,越来越接近开学,吕行终于联系我了,约我去图书大厦见面。我随便收拾了一下,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