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怕是之前那些女郎都不如他意。对了,他看上的是哪家的女儿?”
“是信国公家的七娘。”
“他倒是好眼光,一眼就看中整个雍京里最漂亮的小娘子。”
“可不是嘛!一见人家簪花掉了,转头就从我这挑了株玉楼点春,给她送去,养他这么大,我都没从他那收过花呢。”公孙皇后嗔怪道。
皇帝哈哈大笑道:“这个五郎,开窍开得晚,讨好小娘子的手段倒是不差。”
“不过这事倒是正好叫雅容撞上,最后哭着出了宫,这般情形,我都不好意思和三妹说话了。”
皇帝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孩子心思多变得很,待五郎成亲,雅容自会看开,三妹才不会计较这些事。”
公孙皇后不紧不慢道:“只是雅容心慕五郎多年,怕是没那么容易看开。”
皇帝皱了皱眉。
公孙皇后说道:“倒不如官家给雅容指个贴心的好夫婿,雅容自然就好了。”
皇帝问道:“阿蕴有人选了?”
公孙皇后含笑道:“我哪有什么人选,官家不若问问三妹,她应是有数的。”
皇帝若有所思,感慨道:“时间过得还真快啊!感觉昨日这些孩子还扎着总角,这会一个一个都要成亲了。”
公孙皇后叹道:“我们也都老了。”
皇帝挑了挑眉,凑到她耳边,低声含笑道:“可我觉着阿蕴的模样一点没变啊!”
红晕自耳垂处一点一点晕染开来,晕到脸颊,染到脖颈,公孙皇后低下头,嗔道:“二哥。”
她与皇帝成亲近三十年,生育过三子二女,依旧会为内闱□□娇羞。
皇帝看得心里一热,低头在她侧脸轻吻一下。
雍容端庄的皇后低头含羞时的风情,却是比宫中那些二八佳人,更叫他心动。
这对最尊贵的夫妻耳鬓厮磨了一阵,皇帝似是忽然记起什么,顺口说道:“对了,今日春日宴你看着可有性子温良,脾气柔顺的女郎?家世也不能差。”
这话听在公孙皇后耳里,沉到心里转了转。
皇帝后妃纳妃纳的都是身份低微,模样绝色的女人,所以这个女郎不会是给他自己问的。而宗室里唯一适龄的宁王娶妻人选,在他们夫妻间早有决议。所以这个女郎一定是给皇子们问的。
燕王?不可能,皇帝对七娘这个人选还是挺满意的,不会刻意给她添堵。卫王?也不对,皇帝之前已经将其婚事完全交予她,断不会再反口来令她尴尬,那剩下的……
“你想给大郎纳良娣?
“大郎年届而立,膝下无子,莫说我,连朝臣都开始上疏了。”
公孙皇后默然不语。
皇帝在她后背轻拍,安抚道:“阿蕴,朕知你与太子妃感情好,但你待她已经足够尽心了。大郎这般情形,莫说皇室,便是在寻常百姓人家都说不过去。若不是你阻拦,我前两年就已经给大郎纳了良娣。”
良久,公孙皇后问道:“不能寻个身份低微点的吗?”
皇帝摇头道:“大郎这一子关系天下传承,血统绝不可出错。”
公孙皇后忽然问道:“大郎怎么说?”
“大郎再是执拗,也知轻重,自然是应下的。”
公孙皇后缓缓垂下眸,掩住眸中伤色。
太子当年在东市对偶然外出的梁氏一见钟情,梁氏祖上不过寻常商户,只她父亲考中进士的功名,这才转作官家。这种家世如何能入皇帝的眼,奈何太子执意要求她娶为正妻,在皇帝所住的神龙殿跪了一天,终是跪到皇帝心疼,允了这桩门户天差地别的婚事。梁氏嫁入东宫后,太子与她与她恩爱无比,目不见二色,即便是皇帝给他赐美人,也被他给拒绝了。
多么羡煞旁人的感情啊!可终究仅至此。
皇室无深情。
先皇与许皇后承诺“无有异生之子”,但在晚年还是同一宫女有了宁王。皇帝最是爱重与她,但后宫中依旧是百花繁盛。而她原本以为会是一个例外的长子,终究也没能成为那个例外。
终是没有例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