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好照看严冽,不得有半分闪失,就算是喂,也得让他吃饭!
……平时工作太闲,他竟忘了这档事!
还好还好,还有补救的办法。
牢头赶紧去厨房,弄了份新的饭,还贴心地盛了一碗热汤。
这次,他没站在外面,而是进了牢房,蹲在严冽身边。
血腥味还是很重。
他拿着勺子,看着这伏灵师被血染红的白色囚衣,忍不住手抖了抖。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据说,被放血时,愣是一句服软的话都没说。被敲碎腿骨,还在咬着牙笑着看大祭司,问他:你真是没有良心。
大祭司可不手软,拿着金锤子,从膝盖到脚踝,沿着小腿腿骨一下一下敲,边敲还边给他指路:“我们这里有三个出口,你进来的那个是第一个门。二号门在那里,你看到了吗?……还有第三道门,在你身后。怎么样,都记清楚了吗?”
严冽整张脸都是汗,他死死咬着牙,在剧痛中保持清醒,记住赵知行说的每一句话。
牢头没见过他之前的模样,看他白白净净,猜测是哪家公子哥,待会儿必然还会给他甩脸色。
他把一勺饭放在这小伏灵师嘴边,先沉了脸色:“喂,快吃。”
严冽嘴唇干到开裂,微微弯唇,血从开裂的嘴唇溢出,他又收回笑容:“谢谢你。”
牢头一怔,放下饭碗,先端起旁边的汤,让严冽润润嗓子。
本族族人每日的饭菜由厨房统一制作,今天的汤,是从人间运来的,名为菠菜的绿叶菜,做了菠菜鸡蛋汤。
严冽就着牢头的手喝了两口,温热暖汤下肚,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嗓子也没这么干了。
牢头盘腿坐在他旁边,拿着勺子给他一勺勺喂饭,边说道:“我都没这么喂过我闺女。”
严冽浑身没劲,闻言,温声问:“你有女儿?”
提到女儿,牢头十分骄傲:“当然,我结婚都十年了,闺女马上小学都要毕业了呀。”
严冽吃着饭,脸上也有了血色:“有女儿,很幸福吧?”
“那当然,女儿就是我的小棉袄,我生病了,还要她一个小学生来照顾我,会做饭,还能出去给我买药,我的女儿,是最聪明的小孩!”
作为一个还没成家的男人,严冽实实在在被这父女情感动到了。
牢头像是找到知音,给严冽喂饭的动作更加轻柔,甚至还给他擦了擦嘴:“我呀,现在就想着,今年年底就退休,之后就好好陪女儿。一日三餐,一顿不落!”
“你女儿,很幸运。”严冽笑容苦涩,“我跟父母在一起吃饭,还是今年大年夜。”
牢头眉头一皱:“他们很忙吗?”
“很忙,忙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我们都见不到面。”
牢头看向严冽带着对他父母浓浓的愤怒,却也深觉抱歉。
他这张嘴啊!净提不让人家高兴的事!
他拍着胸脯:“你这父母,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难道孩子长大了,他们这责任就尽完了吗!”
严冽轻笑:“都过去了,谢谢你,你不用劝我。”
牢头小声问道:“你这工作挺危险的啊,伏灵师,安界局的吧?上周我们还抓了一个伏灵师,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
严冽神色一凛,却在看到牢头疑惑表情时收回表情,淡淡道:“这么巧?我是第二个?”
“第二个?”牢头朝他比了个手势二,又比了个拳头,小声道,“第二十个还差不多!”
二十个?
安界局并未收到任何伏灵师失踪的消息!
那也就是说……
有人冒充他们,混进了安界局!
正思考时,牢头也把饭给他喂完,看着他一身伤,即使不是自己孩子有些心疼:“你们啊,都说安界局好,我看着,还不如我女儿那朴实的愿望。”
“她不想进安界局?”
“她啊,喜欢生物,最喜欢夫妻档两位生物学家。你一定听过,”牢头十分兴奋,“男教授是严正怀严教授,女教授是尤轩眉尤教授,她们很厉害的,你想啊,连楔族的不治之症都能研究出药,简直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严冽轻声笑了笑,没说话。
牢头只当他是见识浅薄,竟然连这两个生物学家也不知道。
不接触这个领域的人,不会留心这种事情。
“唰——”
牢门从外猛地被拉开。
慕达走了进来,看见牢头手中干净的饭碗,满意地点点头。转而对严冽说道:“走吧,大祭司要见你。”
牢头于心不忍,还是得硬着头皮将他扶上担架,目送他离开。
慕达的声音在空荡的牢中回响:“严冽啊,你说说你,千好万好,偏要去招惹时斋斋主。你啊,就是她的替罪羊。”
牢头愣愣的。
他叫什么。
严冽?
跟那个严正怀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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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冽来到昨天的“行刑点”,地上的血迹还未干,一整片巨石上,歪七斜八躺着许多楔族人,紫色的血液流了满石,跟他红色的血液流在一处,混合成妖冶又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