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邝萧国
扶摇楼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到处充斥着一股酒香和各种各样的点香,楼里坐满了慕“酒”而来的客人。小二匆忙穿梭于人流之中,来到一对夫妇面前:“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男人指指对桌的酒:“听闻扶摇楼只有京都这家总店有好酒喝,不知此言可信?”小二满脸堆笑:“客官您来对地了,我们总店酿酒师温姑娘酿酒一绝,喝过的都言是仙界琼露,人间难求啊!”
女人插了嘴:“一个小丫头片子酿酒能有多厉害,别是扶摇楼糊弄我们老百姓。”小二脸上的笑僵住,男人也显得不自然,刚想点单,一抹黛青色在眼前闪过,两个小碗突然出现在桌上斟满了酒。
来者看上去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一身黛青色,弯弯柳叶眉下是一双桃花眼,泛着微微笑意和不羁,朱唇玉齿,一袭长发散在空中。
“您可别血口喷人,可不可信,一试便知。”温梓堇居高临下看她,满眼不羁。女人不屑:“喝就喝,吓唬什么人。”
一口温凉的酒入口,是满溢的桃花香,酒水甘冽,带了些回甘的苦与辛辣,像一只带剑的桃妖在舌尖上舞剑,花香更加凸显酒醇,真如世人言:仙界琼露,人间难求。
男人喝完大声赞叹:“好酒!好酒啊!”女人饮完也哑口无言:“确有实力,算是低估你了。”温梓堇不屑地端回碗和酒:“您狗眼看人低直说,账记得结了。”说完便潇洒离去。
女人气得站起来,小二把她按回去,将账单拍在桌上:“您二位共计消费五两银子。”
男人脸一下变得苍白:“两碗酒五两银子?!打劫呢吧!”
小二也不装了,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我们温姑娘亲自为二位斟了酒,还是她珍藏了多年的桃花酿,方才还对温姑娘出言不逊,毁我扶摇楼名声,五两不该么?”
男人想动手,小二旁边多了几个壮汉,他只好铁青着脸将五两银子放桌上带着女人离开。
温梓堇在不远处看着,身边站了个小乞丐,看着两人面色灰白离开扶摇楼,笑得乐开了花。
温梓堇推他脑袋:“小鬼傻乐什么呢,没有下次了。”小乞丐站稳后瞪那两人,气鼓鼓:“他们要是再敢欺负我奶奶,我就......我就咬他们!”
小乞丐和他的奶奶在街头相依为命,温梓堇常有去接济他们,今日目睹了小乞丐的奶奶辈他们推倒在地还抢她的钱,气不过就挖多了他们三两银子。
温梓堇打心底厌恶这种欺压人民的官仗着权高位重便随意侮辱底层人民,温广自小便教导她要尊敬爱护百姓,懂得百姓的苦。她就平日做糕点和酒给困难的人们,也不收钱,赚来的银子也都给了他们,反正自己也花不了那么多。
“阿堇!司星府那边让你回去一趟。”白洛瑶在柜台那里唤她,手里敲着算盘,温梓堇叹了口气:“温老头子又让我去学刺绣了,烦啊。”
“你今晚要不要来司星府用膳?”温梓堇百般无聊地翻着账本,白洛瑶点点头:“温车轮还欠我一两银子没还,回去找他要。”
她说的是温梓堇她哥温澈。
白洛瑶的父亲和温广是挚友,白老爷子把白洛瑶从小就放在司星府后出去经商,一手将扶摇楼开遍萧国,温梓堇和和温澈也就自然而然同这位风风火火的富家大小姐熟络了。
温梓堇点点头,走出门时,一阵清风掠过。
温梓堇总觉得,近日扶摇阁好像多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又过了几日,温梓堇发现了不寻常。
靠窗的位置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那人装束简朴,戴着顶面纱,微风掠过面纱可以见到若隐若现的唇。看起来是个渔家少年,皮肤却出奇的白皙,指尖绕着酒杯打转,杯中的酒快有些冷了,他却只干看着,全无要喝的意思。
他似乎注意到温梓堇的视线,偏头,四目相对。
少年错开目光,自顾自继续发呆。他坐在最边的角落,清净,不与人打交道,也不等人来,从午后就这么静坐到落暮,酒楼打烊了才走。
温梓堇一开始没注意,直至今日有人在酒楼闹事。
正巧碰上白洛瑶带着店里几个壮汉出门训练,楼里现下没有能打的。
双方恰好在少年右手边打了起来,一方长得壮,脸长横肉又凶神恶煞瞪着另一个瘦小的客人:“你找事是吧,老子给你脸了!”说完便将桌子掀开,瘦子躲开,骂骂咧咧地往四周找着可以丢的东西。
瘦子抄起少年桌上的酒杯砸向壮汉的脑袋,壮汉被激怒,正想抡拳头开打,温梓堇冲出来冷着声:“都给我住手,出去打!”壮汉不理,瘦子继续抄东西砸他,直到壮汉将他拦腰抱起将他往温梓堇的方向丢去。
温梓堇瞳孔放大,眼前这个瘦子好像被无限放大,她刚想扑开,一阵清风掠过,温梓堇嗅到一股香味。
那是一股淡淡的竹香,混着一种不知名的花香。嗅起来让人心里很安稳,犹是身处深林中那般。
“嘭!”壮汉和瘦子撞成一团。眼前是那个渔家少年,持着剑,让人感受到那种透过面纱的厌恶与淡然。“店家说的没听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