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奶娘和栀月压根就不信。
赵浅予一个奶娃娃,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里的人都没见完呢,哪里去见过朝中大臣的。
还哄着她,“是是是,二娘子连包大人都知道。”
小孩嘛,好哄的。
赵浅予听不出她们话里的打趣,只是简单的能理解她们话里的意思,见状骄傲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说起来包拯在后世有断案如神的美名,只是现在的包拯还不是开封城里的“包青天”,就跟苏轼如今在汴京名不见经传一般,四年后包拯权知开封府后,才会成为那个明察秋毫、执法严峻的包青天。
而真实的包拯身边也没有什么展昭和公孙策,更没有虎头铡、狗头铡。这些只是戏曲京剧的元素。
栀月见他们捧场,大受鼓舞,又悄声说了两位,不过她说的人赵浅予没印象,听着听着倒是睡着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宋朝的走亲窜门其实跟后来的走亲窜门没什么区别,郎君们拜访同僚、好友,娘子们也会跟交好的人家走动。
赵宗实好友不多,但赵家宗亲可是不少的,高氏这些日子都在交集走动,家中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外边又寒冷,高氏也没带着他们同去。
宋朝的年假有七日,从正月初一开始,各家的郎君和娘子们都在到处奔波走动,年纪小的孩子们无所事事,三三两两的被抱到一处玩一玩。
赵浅予被抱去跟家中的堂兄堂姐们玩过几回,大孩子能玩得多,玩具也更多,甚至还能出门上街去看热闹。像赵浅予这种奶娃娃就不行了,连桌上摆的百事吉都要仆婢给她弄细了才能吃上两口。
百事吉是一种果盘,取百事吉这个寓意是象征万事大吉的意思,尤其在元日这样的节日,从古至今都少不了各种有喜庆寓意名头在,比如一个馒头,拿了红通通的纸一包,这就不是普通的馒头,这就成了喜点。
像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不过人们也只是图一个吉祥喜乐的名头,图个喜庆罢了,并不是当真就觉得添个喜庆的名字就真喜庆了。
百事吉除了是果盘还是拼盘,是柏树、柿子、橘子组成的拼盘,连盘子里摆的几种果子都各有寓意,大孩子们几口就能吃完一个橘子,赵前予只能眼巴巴看着栀月把一瓣一瓣橘子再分成细节喂给她,而且栀月喂上两口就不肯再给她吃了。
赵浅予再是眼巴巴的她都不肯心软,说是娘子有过交代,她这个年纪只能吃上两口就行了。
赵浅予只能扭头看向打打闹闹的大孩子们,满眼羡慕。
这个时候她生出了所有小娃娃都有的念头——
快快长大!
长大好啊,长大了就能畅快的跑来跑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还能跟堂兄堂姐们一样被领着出门上街,没有人时时拘着。
赵家这些大点的郎君和小娘子们还记得这个小堂妹的,上回守岁小堂妹就跟着四处跑,一点也不认生。
懂事的小郎君平时跟兄弟们往来得多,跟姐妹们反倒走动少,虽说在他们这些人家里男、女都会读书进学,但小郎君和小娘子们读的书不同,规矩也让他们关系逐渐疏远,哪怕是一家子兄妹也是如此。
小娘子们长大后学了《孝经》、《列女传》、《女戒》等略晓大意,也会有自己的圈子,跟别府的手帕交们,跟府中的姐妹们坐一起温言细语,游玩走动。
不过赵浅予还是个小娃娃,不必顾忌年龄大防,堂兄堂姐们觉得她好玩,想邀请她一起来玩。
小郎君叫赵仲珲,是十二郎赵宗愈的次子,比他们十三房的长子赵仲针长两岁,已过了六岁了,赵宗愈同赵宗实一母同胞,换句话说赵浅予跟赵仲珲堂兄妹比起别的兄妹血脉更亲近些。
小娘子站出来的是赵浅芳,跟赵仲珲年纪相仿,头上梳了个小鬓,插了朵珠花,看起来文静乖巧。
赵仲珲邀请她去看兄弟们玩射箭,他说的射箭当然不是指在校场射箭,他们年纪都不大,这个射箭只是一种玩具,性质就跟投壶差不多,只是方式不同。
赵浅芳邀请她去看姐妹们编花样,见小堂妹往她头上的珠花上看,赵浅芳轻轻在珠花上拂过,告诉她待会编的花样会增她一件儿。
小娘子们平时玩得花样也不少,什么插花,听曲看戏,编手串、流苏,弄胭脂水粉之类的,充裕着呢。
赵仲珲朝赵浅芳看了眼,嘟了嘟嘴。
在他看来,小娘子们大都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对小郎君们喜欢的不感兴趣,小堂妹虽然小,但也是个小娘子。
赵仲珲心里已经认定了小堂妹的选择,不过当着赵浅芳的面,赵仲珲可不会甘愿认输,紧紧盯着小堂妹等她选择。
赵浅予眨巴着眼睛,在面前堂兄和堂姐身上看来看去,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两个人都想邀请小堂妹去玩,但赵浅予只有一个。
谢奶娘和栀月也不好开口,在一旁默不作声。不过她们跟在二娘子身边不少时日了,对二娘子的脾气秉性还是知道些的,二娘子的确喜欢花花绿绿的,小娘子喜欢的东西她也都喜欢,但——
赵浅予已经把小手伸到了堂兄赵仲珲面前,让他牵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