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浅予醒来后也的确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而且一反昨晚的闹腾,乖巧的待在奶娘怀中。
在赵浅予心里,她已经光荣的“完成任务”了。
任务都完成了,自然没必要留下来。用过早食,谢奶娘就带着她回房了。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赵浅予摸摸自己的小手,摸摸自己的小脚丫,一个人玩得也高兴。稚子天真无邪,但偏偏做的事叫人胆战心惊的。
从昨夜里歇在郎君和娘子房中,谢奶娘就一直提心吊胆的,一个夜里都没睡安稳。生怕娘子会怪罪于她,嫌弃她带不好小娘子,把她的这份差事给卸了。
普通人家也会雇奶娘,尤其是一些稍有点家资的人家、到汴京来赶考的读书人。在清净的巷子里租上一个小院,雇一两个妇人洒扫、浆洗,若是拖家带口,会再多雇佣个奶娘。
而且普通人家也没有大户人家的讲究,讲究什么各司其职,分派活计的,雇来的妇人婆子都要搭手做事,哪里有在郡王府上这样清闲,银钱也高。
她在郡王府上做一月活计都快要赶上夫君张货郎了,是家中不小的进账,家中大大小小的都指着她的月银好添些荤腥,添两件衣裳,是万不能丢了这份工作的。
谢奶娘面带愁容同赵浅予说道:“我的小娘子欸,你这回可吓坏奶娘了,怎么非要留下来呢,这也不合规矩,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赵浅予不解的看着她。
规矩是什么?
栀月在一旁笑道:“奶娘,咱们二娘子才几月大呢,你给她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二娘子又听不懂,而且郎君和娘子都是极好说话的人,你也别担心,郎君和娘子都不会怪罪你的。”
赵宗实在宗室里是出了名的性子好,连下人们犯了错都舍不得说重话。娘子虽然性子强硬些,但也是以郎君为首。
有栀月宽慰,谢奶娘心里虽然还是惶恐不安,倒是安心了一点。
赵浅予在她们身上看来看去,又歪了歪小脑袋,自顾自的玩去了,一会就被从门外吹进来的落叶吸引,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叶子在风中打转。
现在初秋时节,院子里已经有树开始落叶了,每天地上都有许多落叶,对别人许是见怪不怪,但对出生不过六个月的小奶娃,这是她眼中映入大自然的每一个第一次。
她现在不满周岁,无法走动,大多时候都只能在小床上玩,有时候也会央了谢奶娘两个,朝她们指指外边。
等庭院的树叶金黄的铺满院落时,赵浅予已经能翻身坐起来了,她身上的薄袄已经换成了厚袄,因为穿得多显得笨重,坐起来一会就倒下了。
她还知道两只小手抓着围栏,防止坐不稳倒仰,仔细听着外边簌簌的落叶声,激动得朝她们叫。
谢奶娘两个一开始还不懂她的意思,多亏了几个小主子在才明白。
针哥年纪虽小,却说到做到,他在父母面前应承过会多来探望这个二妹妹就来了。当然了,针哥身为长兄也是在乎颜面的,不好自己一个人来,还带着大妹妹宁姐和二弟乱哥一起来。
赵浅予刚出生时,乱哥不过刚满周岁,连路都走不稳当,还需要奶娘和婢子们时时照顾着,十分娇气,现在过了几个月,他的身体结实了不少,整个人胖乎乎的,十分圆润讨喜。
相比长兄的难为情,乱哥就没什么顾虑了,跑过去就拉起赵浅予的手:“妹妹,我是哥哥哦。”
针哥带着宁姐走近,挺了挺小身板,看了二弟乱哥一眼,纠正他:“是二哥。”
这里可是有两个哥哥的,谁知道他说的哪一位兄长?
他是长兄,所有的弟弟、妹妹都要听他的,如果不按排行来,肯定就是叫他的。
从古至今,所有年纪小的孩子都喜欢跟年长的孩子玩,乱哥也不例外,尤其这个年长的孩子还是他的亲兄长,与他一母同胞,乱哥更是听他的话,不过他说话还不明朗,复杂的词和长句子不能说完整,小嘴好一会才说明白。
“二、二哥。”
针哥满意的点点头,夸了他一句:“二弟真听话。”
他看向赵浅予,针哥原本还有些拉不下面子,觉得他是当兄长的不应该先开口,但对上妹妹乌黑的大眼,对她的气愤一下就消了,而且还有弟、妹在身后看着,针哥可是立志要给弟、妹们当表率的,他小声开口:“二妹妹。”
话一说出口,那些为难情统统都消失了,针哥又叫了一声。
赵浅予这回也给面子,回应了一声,针哥就更高兴了。
孩子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很快又和好如初了,一起叽叽喳喳说着话,赵浅予朝他们指了指门外,让他们听,还让他们一起看地上的落叶。
孩子们夜里听过簌簌声,原本还觉得有些害怕的,但是现在一起听着,又觉得一点也不害怕了,反倒是有些新奇了。
奶娘、婢子们见几个高矮不一的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明明他们有的话还说不明,有的还只会咿呀两声,但他们却像是听得懂一般。
“都说孩子跟孩子能沟通,看来是没错的。”
乱哥还格外大方的把自己兜里的桂花糕点拿出来分给兄弟姐妹们,他这个年纪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