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暗暗叹了口气,原本娘娘还沉得住气,自从那天让人出宫跟着安定公主,竟不妨看见她跟二皇子深夜会面,便坐不住了。
“娘娘,安定公主年纪小,不知事。等她大了,就知道到底还是自己的姨母亲近,便不跟那些外人交好了。”芙蕖蹲跪在皇后膝下,轻声细语地抚慰道,“姨母表兄,原本就更亲近的。”
皇后冷笑一声,“什么姨母表兄,说给旁人听的,难道你也信了不成——不过是同宗罢了,我那个好姐姐素来眼高于顶,若不是后来入宫,她眼里还能看得上我这个破落户。”
芙蕖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唯有垂头听声而已。
皇后也并不需要她说话,她自顾自地道:“老二长了张不是正道儿的脸,澄儿跟他比起来,自然不讨小姑娘欢心。”她叹了口气,“竟是我走错了棋——早在当初澄儿送帖请她,却三番五次遭拒,我就该知道,楚旻这丫头,心大得很,她看不上澄儿。”
皇后虽然嘴上说着是自己走的路不对,实际却还是无意中把责任怪罪在楚旻身上,“既然她摆明了不想嫁给澄儿,那就不怨我应下水溶了。”
芙蕖讷讷的并未说话,心内却忍不住替楚旻抱不平起来,分明皇后早就应下了北静郡王,不管安定公主答应还是不答应,态度到底如何,根本都不会让事情的结果有任何改变。
“到时候她是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要嫁。看得上钟渊,看不上澄儿,她好大的心气!”皇后唇角的笑冰冷渗人,“当年楚星看不看得上水溶,不也是嫁了。这样滔天的罪过压下来,且看楚旻是要不要她父母亲人的命!”
芙蕖听得胆战心惊,叫苦不迭,不知什么时候娘娘变得这样阴沉起来,左右不敢说话,只好等了半日,捡着皇后爱听的话细细碎碎地说,再也不敢提楚旻。
却说楚旻去了懿仁宫,太后本也无事,只乐呵呵地夸赞了一番楚旻的孝心,又拿着各家姑娘们抄的经赞说字好心诚,留她们二人用了点心,便遣人送她们回了宫学。
出宫的马车上,黛玉迫不及待地拉着楚旻道:“姐姐,皇后可为难你了?”
楚旻笑道:“何曾为难了,不过大家把话说开了罢了。”她不肯再提,只是道:“适才太后隐约提起,过了年太上皇万寿,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生日,正该咱们显孝心。我瞧着太后的意思,应该是让咱们也抄些经文呈上去。”
黛玉见她不愿再提,便也不问了,总归楚旻如今好好的,索性顺着她的话笑道:“是这样,回去捡了好纸,慢慢地抄上几卷罢。”
楚旻点头,想了想,又道:“今日没见着四丫头,正该问一问她画画的怎么样了,若是有什么记不真切的,我这里还有一份当初老君庙的图,正该给她才是。”
黛玉笑道:“回去了再问也是一样的。”
楚旻回了府,果然遣人去问惜春,不大会子兰香便回来禀道:“适才过去了,正碰见城外那位贾家大老爷也派人来问,好些的人又是好些东西,我等了半日,方过去问了。四姑娘说谢公主的恩典,明儿她亲自来取,再登门道谢。”
次日恰逢休沐,惜春等人果然过来,贾母对惜春几个往公主府来也是乐见其成,一听说要过来,忙收拾了东西便送了来,“还请公主见谅,别嫌我们姑娘烦闷。”
楚旻笑着应下,却不肯收东西,“原是我见得上她们,收了东西反而传出去像是我贪图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