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扬长而去。
公主痛哭失声,便嚷着要回京请父皇做主,要杀了纳逊,传到纳逊耳朵里,更怒不可遏,便命人看守起嘉成公主来,不许她出帐。
嘉成公主身边的内侍听了个一知半解,便以为是驸马要谋害公主了,又听见公主说要禀明天德帝杀了纳逊,便觉是件大事,更慌慌张张地便赶往围场,来告御状来了。
“满口胡吣!”楚晏听了一半便嗤之以鼻,讽笑道,“公主身边的内侍,我听见还是个贴身的内侍,不是人精能混到首领?也不问清楚了就千里迢迢赶往围场。”
“内侍不领上令私出宫苑,是为私逃,查出来了是要处斩的!他也不问清楚了,只为公主和驸马吵一架就自己独身一人费了多大的周折,经了多少苦难,靠着一双腿跑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的荒路——他是个傻子都不能干出这样自讨苦吃的事来。”
“我也这样说。”楚旻嗤笑道,“刑部虽不敢直言,可这上头哪一条哪一件不是在暗指嘉成公主刁蛮无礼,对驸马颐指气使,没有容人之量才导致驸马无奈犯上——屁.股都要歪到姥姥家了,还好意思说秉公处置!”
楚晏更是直言道:“也不知这两位‘秉公’的大人,收了纳逊多少银子,才做出这样的事来。可笑天家贵胄,皇室公主,竟还要被这么两个小人非议一番!”
“这案子疑点重重,便是我都能看出里头多有不对。偏皇上就信了,还当一件笑话来说给我们听,也不知这位陛下是真叫人蒙蔽了双眼,还是自己愿意闭上的。”
楚旻深以天德帝不齿,还是皇帝,还这样标榜自己深情,到了自己嫡亲的女儿身上,就是这样糊里糊涂的。
楚晏叹道:“只是咱们家跟西北一向没有关联,这会子更不好派人去查,走漏了风声,非让人当成要造反不可。”
楚旻耸了耸肩,“正是这样,我才不给家里去信,不然早叫人去西北了。本来咱家就占了东南沿海一带,再跟蒙古联络,不管是为了什么罢,怕是皇上睡都睡不着了。”
“你说的是。”楚晏点了点头,“怪不得我说你要替二皇子出这一回头,明知是太上皇故意而为还要入套。朝廷重新去查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话又说回来了,楚旻蹙眉道:“太上皇也不知做这出戏是为了什么。还是那话,我猜了一点子,倒也不知对不对。”
楚晏忙叫她快说,楚旻这才道:“皇上近一年从秋狝回来,大有雄心壮志之意,先是江南盐政换了人,之后河务也慢慢插了新人。之前一直抬举章康皇后,后来又封了一个贾元春,使得不少勋贵旧臣颇有好感。”
“内阁中阁老又有两人告老,皇上正在叫六部议事,推举新的阁臣。原本这都是太上皇使出来的人,这要换,自然是换新派的了。”
“再加上,卓索图盟盟长纳逊是皇上的女婿,这次嘉成公主出事,这么多疑点皇上只当看不见,怕是打的安抚住固穆和纳逊一派的主意,也拉拢稳住了西北。”
“哥哥,你看这一一算下来……”
“皇上步子跨得太大了啊。”楚晏慢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太上皇心里不安,坐不住了。”
“恐怕就是要先从最不稳定的姻亲上下手,先在蒙古上打皇上一耳光。尤其上回为了伴读一事,这样容易就让一个高位妃子成了没封号的嫔,我就觉着不能是为了我,太后多半请示了太上皇的。”
楚旻接口道:“这回当着我、太后、为乾还有这么多宫人的面,给皇上一个大没脸,是要让楚家、外戚、为乾代表的皇上一直推崇的元后姻亲侯家这一伙勋贵,还有宫中下人们都知道——这天下,还是太上皇说了算。”
“啧啧啧,宫里套路深啊!”楚晏摇头晃脑地感慨道,“还是咱们自家好。”
楚旻笑着起身,“那你就早回去,我是一时回不去了。”
“玉儿怕是还担心着呢,我去跟她先说一声儿。”楚旻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这都快正午了,玉儿见我一直没回来,不知多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