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楚旻躲懒出来透透风,才不过跟钟渊说了会子话,便听见学堂中闹闹哄哄的,隐隐仿佛听见有谁在叫喊,两人都是一愣,对视一眼,忙分开假作偶然相遇,便往内跑。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了门口,钟渊略略退开一步,正请楚旻进去,便见黛玉匆匆出来,见着楚旻忙往一边拉住了,低声道:“姐姐,听见说老太妃不好了。”
“老太妃?哪个老太妃?”楚旻一皱眉头,如今太上皇健在,这宫中可住着不少太妃太嫔,兼之本朝妃嫔多有长寿,反倒是皇帝们在位不久,故此留下的太妃更是不少。
可这些女人们大都可怜,无所出的俱去了城外古庙,即便是有子女的,自太上皇在位时起便不再允许其随子出宫,如今在宫内也不过是偏安一隅罢了。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去世,也是淡淡一句话的事儿,如何能引得这学堂中都闹哄哄的。
黛玉看了眼楚旻身后的钟渊,声音更低了几分,“是慎亲王府中的定老太妃娘娘。”
那不是……养着钟渊长姐嘉成公主的那位老太妃?
楚旻吃了一惊,迅速回头看向钟渊,果见一个身着首领太监服色的内侍正垂着头跟钟渊禀报什么,钟渊脸色冷冰冰的,似乎不怎么高兴。只是他素来不怎么爱笑,楚旻也不很清楚他是不是听了这个消息才变了脸的。
钟渊匆匆带着人出去了,楚旻忙拉着黛玉道:“你细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好了。”
两人一壁往内走,黛玉一壁道:“听见说昨儿夜里就不大好了。慎亲王为人一向谨慎,夜内又不敢惊动宫里,更不敢夤夜去请太医,只是叫府内的太医诊治,倒是什么好药材都用上了,只是似乎医术不佳,到了儿也没救得很好。”
“今日晨间就更不好,神智已经不很清醒,慎亲王这才来宫中给太上皇请安又禀了此事。”
已经进了学堂内里,往下的话黛玉没说,楚旻却也知道了。如今宫内,数着这位老太妃辈分最长,在哪里都是受尊敬的。更何况定妃当年曾抚养过太上皇一段时日,虽不久,但她为人良善,照料十分上心。
太上皇感念这位老娘娘,每每年节生日,也总是想着。慎亲王的爵位,按说传到如今这位钟渊口中的“五堂叔”身上,是连王爵都没有了的,太上皇不但额外给老慎亲王额外加恩,甚至连这位“五堂叔”都破例赏了亲王爵位,封爵旨意上就是说的为让慎亲王孝亲。
如今老太妃一不好了,可不是就闹得人仰马翻!
“只是怎么传到学堂来了。”楚旻还是纳闷,“这才几时,前头还没动静儿,咱们这里倒闹起来。”
黛玉悄悄笑道:“姐姐忘了,如今这位慎亲王虽无子,可却过继了一个嗣子,虽然年纪小,可今年正在这学堂里头,也来上学的。今日早晨,王府内侍过来给他告假,可不是一下子就传开了。”
楚旻正想说那也不该,别看这里多半都是宗室,可几个识得老太妃,这么闹哄哄的,怕不是起哄,就见刚过来的沈佩瑱凑过来低声道:“林姐姐方才出去寻公主了,没听见——太上皇命所有宗室往城外观庙给老太妃祈福。”
“学堂也停了三天的课,这会子先生们都不来了,正家里都来叫回去。仿佛有几个年岁长些的,还要跟着去念经。”
本来楚旻只是担心了下钟渊,听沈佩瑱这样说反而觉得怪怪的,黛玉跟她更熟悉,见楚旻不说话,又见她面色,便知心内有事,忙悄声问道:“姐姐,怎么了?”
楚旻摇了摇头,“或许是我想多了。”
总觉得太上皇这样兴师动众的,仿佛是哪里对不住老太妃似的。
“既然停了课,咱们待在宫内也没意思,老太妃这样,旁的取乐更不合适。正家里送了些东西来,沈妹妹来挑挑,顺便也给沈姐姐带些回去。”
沈佩瑱忙推辞不肯,“公主和林姐姐留着罢。”
黛玉忙笑道:“我还说前儿家里从广西千里迢迢的送了东西来,正要给你也送一些去,姐姐这里又送了来,放都放不下。快别推辞,这倒不是我们送你,倒是求着你分担些儿了。”
沈佩瑱笑了起来,靠着黛玉道:“真是林姐姐最会说话,这说的,让我推辞都找不着理由了。”
楚旻听了,扑哧一笑,“你带些回去不打紧,只不过沈姐姐那里少带些还使得,不然怕不是多半要重了。”
沈佩瑱也笑了起来,“这话才是!姐姐才来了几天,我再往她院子里去,眼瞧着一大半子都是没见过的,也不知是谁送的。”
楚旻和黛玉都要笑,却见外头一个内侍伸长了脖子来望,见楚旻还在学堂内,大松了口气,忙忙地过来躬身道:“幸而殿下还在——殿下,老娘娘请您过去呢。”
楚旻一看,这不是太后身边的内侍么?她忙道:“太后可说了什么事没有?”
那内侍赔笑道:“老娘娘请您过去,奴才哪儿敢打听是什么事儿,左不过是方开了学,约莫叫您问一问可还适应?”
楚旻却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