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准他的剑。
或许说,即使注意到,他也根本不会避让。
尹书韫握着剑把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还没到时候。
她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她双手环住尹云观的脖子,回应起尹云观的吻,醉意让她情绪起伏不定,交融的深吻过后,她像是被抽走所有气力,闭上眼睛,就这么睡过去。
耳畔传来尹云观无奈的低笑声,他依旧吻着尹书韫,但担心吵醒她,吻变得细碎而轻。
尹书韫翻身,恍惚间能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抱住她,靠近她说着很多话。
她其实没有完全睡过去,能听得到尹云观在说什么,但她不愿意听,脑中思寻着其他事。
她在想崇王府、想河东瘟疫,想以后的事。
耳畔的声音在讲三年的事,也许是解释着什么,尹书韫一句也没听进去。
无论原因是怎样的,都改变不了她三年前的经历和结果。
“阿姐,”尹云观在她耳畔的声音里带着痛苦,他压低声音,“我真的好喜欢你。”
阿姐...别离开我。
尹书韫在榻上翻身,脸转朝尹云观,“你让不让人睡觉了?尹御史,你明日不是还要上朝么?”
尹云观亲了一口她的下巴,“嗯。”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都在探寻对方眼底深不可见的真意或假情。
“尹大人,”尹书韫的酒醒了大半,“王文汀的下落有苗头了么?”
“还在找寻,她应该就在都城内。”尹云观说。
“我等不了太久,”尹书韫道,“还望尹大人能在一个月之内给我答案。”
“世子。”尹云观欲言又止,修长的手抚向尹书韫的侧脸,“你能原谅我么?”
“原谅你什么?”尹书韫轻笑,“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内室不再传来声音,风吹得树影晃动,半响后,才再次传来尹书韫的说话声,“一个月后,我会告诉你答案。”
夜色深沉,尹书韫抵不住地睡了过去,她不习惯与人同榻,身子依靠在床的最里侧。
寅时平旦,尹云观起身,要准备入宫上朝。在离开前,他凑近尹书韫,手指按向尹书韫的小腿。
昨夜他便看注意尹书韫的小腿上有一个白珩环。他的手指按在环扣上,在珩体上看到一个被刻得很小的徽章。
是魏氏的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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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来临,宿醉的尹书韫起身。
日光不偏不倚地透过窗纸照进来,她一吸气,已然能闻到夏日樟树叶的霭气。
好热。
不知道是因为孟夏来了,还是因为今日是月半。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的发上被系满玉蕉石发坠,明明昨日尹云观只给她系了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将其余的给她编上的。
她拆开头发,将玉蕉石取下,放到枕头下。
与此同时,她发现枕边放着魏仲余送给她的白珩环。
不是挂在腿上么?什么时候又掉下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尹书韫将白珩重新扣到小腿上,半披着衣袍起身下榻。
今日虽是月半,但并不是什么值得清闲躲避的日子,她有许多事要去做。
今日要去城外查兵甲的货物,要去南河堤审造船进度,还要随崇王入宫。
她沐浴修身,整理好仪容后,出门上马,驾马去城外。
行程尤为匆忙,马不停蹄,她几乎没有休息的空隙,连喝水都是急着灌下。
忙碌中,她发现今日的小腹不像往日那般躁动发热,出奇得没有痛感。
她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事出反常。
她虽不懂医,但也知道物极必反这个道理,本应该疼痛地方的没有发作,像是在积攒蓄力,等待一个时机破势而来。
从城外到南河堤,再从南河堤回崇王府,一个上午过去,小腹依旧安宁。
她策马回府后,立马回房取铜镜,照向自己的脸。
果然,一张脸,苍白到吓人。
大夫被喊到世子的院落,给她把脉,连连摇头,“老夫劝过你,这事不能忍,要发泄出来才行。”
“我不喜人近身。”尹书韫委婉道。
“此蛊没有其他解法。”大夫道,“哪怕是行半个周公之礼,也比干熬着好,还望世子注意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