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书韫问,“听说你有一个阿姐,她对你好么?”
尹云观的脸白了一寸,“当然。”
尹书韫笑道,“可惜那位尹家女已经死了,要不然按照她的年岁,你一定能送她出府嫁人的。”
“她...”尹云观语气艰慢地说,“也许不想嫁人。”
“尹御史,你只是她的阿弟,你怎么知道她想不想嫁人,”尹书韫紧紧地握着尹云观的手腕,“她不嫁出去找个家事兴和的好相公,难不成天天待在尹府,和自己并非一胞所出的阿弟朝夕相处么?”
尹云观怔在原处,他看向尹书韫,“世子,也衷心婚事么?”
尹书韫慢慢直起身,“这要看我闲不闲,人要是太闲,脑子里总是忍不住得想风花雪月的事,但我现在病刚好,一心扑在崇王府的水利上。”
尹云观说,“世子务实。”
“说到务实,这一幅船图很好,我会送给南河堤的匠人师傅们参考,”尹书韫说,“但御史,一幅图可参考的实在是太少了,你再多拿些船图给我看一看。”
尹云观沉下眼眸,“世子,崇王府中的船如果一个样式和东宫中的撞上,还可以说是巧合,如果样样都与东宫的无异,东宫中便要人人提防门内的人是否心怀异心。”
“可有异心的也可以是那些名不经传的门客,尹御史你在东宫中稳扎稳打,这些船图对你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尹书韫抬眼,“再说了,御史你来我崇王府,不就是想与我结好么,我相信尹御史的能力。”
尹云观说,“此行,有失九德。”
“没曾想到,尹御史竟然是这般注重品德的人,看来和我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贤人的九种良好品性我怕是一个都占不到,”尹书韫将船图塞回尹云观的手中,“果然还是冰清玉洁的东宫更适合尹御史,您还是回去吧。”
看到尹书韫离开自己的怀抱后,尹云观的眸色一紧,他伸出手,将尹书韫重新揽回了自己怀中,“世子,我不走。”
尹书韫被勒得慌,她冷下脸,“松手。”
“世子...”尹云观不松手,在她耳旁说,“别动气,下次我将更多的船图带给你看。”
尹书韫抬眼,“当真?”
尹云观说,“当真。”
尹书韫停止挣扎,她笑道,“尹御史这会儿就不怕有失圣人九德了么?”
“世子,”尹云观的声音里带上了一层无奈,“你明知道我不是什么有德行之人。”
尹书韫轻笑,“御史很有自知之明。”
尹书韫任由尹云观抱了会儿她,但少年人的身子极烫,尹书韫被抱了会儿后背快出汗,她忍耐地听尹云观讲完船图后,用力地推开他,“多谢御史给我讲完这张图,时候不早,御史该回东宫了。”
尹云观深深地盯着她,“今日不是我值守,我可以多陪些世子。”
见尹云观还要弯腰抱她,尹书韫用手抵住他的臂膀,佯装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尹云观,可我倦了。”
尹云观收回伸出的手,这才站直身,“世子是要好些休息。”
虽这么说,他还停在原处,直到尹书韫将自己塞回被褥中,才缓慢地离开。
尹云观走后,尹书韫掀开被褥坐起身,被侍女服侍着起身,她半披着外袍起身,脸上的红晕完全是刚才被捂热的。
她用完午飨后去崇王府的演练场练习白矢,放了几箭后又倦了,回到内室。
侍女们出去给她熬药,她倚在榻上看周易,看到乾卦的第六爻上九,看得昏昏欲睡。
眯着眼睛,外面又传来叩门声,尹书韫以为是侍女,便说,“进。”
但来人走近榻边,尹书韫懒怠地抬眼,看到的却是男子的衣袍,她睡意顿时减退了些,“你怎么又来了...”
“谁?”三皇子低头看她,“世子以为是谁又来了?”
尹书韫顿住话语,“没什么,我以为是侍从又来给我送药了。”
陈奂辞走到榻边,看向尹书韫因为低烧而变红的脸,“世子昨日受寒了。”
“这不公平,”尹书韫放下手中的书,“殿下明明穿得比我还少,受寒的却只有我一人。”
尹书韫坐直身,对三皇子伸出手,“东西呢?”
三皇子明知故问,“世子问什么东西?”
尹书韫收回手,“殿下要是没带,便让我独自安歇着养病吧。”
三皇子轻笑,他伸出手,指骨分明的手覆盖住尹书韫的手心,一个温凉的东西卧到尹书韫的手中。
玉像呈潜龙状,篆刻有太和之气四字,正是皇子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