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笔了吧?这一送,就是两把折扇,丢了一把,甚至还又送了一把新的给她...两把折扇上,都刻着他的字。他钟意尹书韫,哪怕她只是个养女。”
石乔然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听到府中的婴儿啼哭声,想起父亲让她不要行事过于谦让的教诲,慢慢地点了头。
远在河东的尹书韫不知道都城有人在打她的脸的主意,她心系养父母,日复一日地擦拭着青山剑。
又过了几天后,尹书韫终于听到了寻向深山的脚步声。
她弯身躲入牢笼中,随着其他人一起被捆起来,被放在了柴草中往外运。
来绑他们的人训练有素,在把他们埋入柴草的同时给他们的口鼻都蒙上了药,确保他们被运出的整个过程都无法发出声音。
尹书韫身体素质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屏住呼吸,只是晕了一会儿,但并没有完全睡过去。
她听着车马的颠簸,手指紧紧攥住埋在柴草深处的青山剑。
路途遥远,中途那些人给他们蒙上眼睛,又再次给他们的口鼻吸蒙汗药。
到终点的时候,尹书韫能听到嘈杂的声音,她和其他人一起都被运到了一个漆黑的小屋子里。
等绑他们的人离开后,尹书韫睁开眼睛,挣开自己身上所有的绳索,把眼睛上的布揭开。
她环顾四周,发现四周的景观很熟悉。
她记性不是很好,努力地回想,还是没想起这是什么地方,直到她揭开窗户往外看后,才猛然发现,这是醉风楼。
醉风楼,之前崇王设私宴的地方,尹书韫知道醉风楼是石家旗下的产业。
尹书韫抽开自己袖中的胭脂丝帛,盯着被画上红圈的“石亨运”三字。
是石家么?
尹书韫离开房间,躲在暗处,看着他们挑了几个孩童往外送,阿成也在其中。
孩童无一例外都是男童,孩童们被下人们服侍着洗漱干净。
尹书韫看到有几个僧人围着这群孩童,对他们念念有词,僧人们安抚孩童,在他们身上撒水,说他们被贵人选中了,要踏上非常好的征途。
又过了两日,那位贵人才姗姗来迟,派头大阵势隐秘,覆面而来,身后只跟着一个下人,似乎是个很有头面的妇人。
尹书韫跟着她们进了醉风楼的廊厅,她藏在暗处的房梁上,屏住呼吸。
这几天她把醉风楼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她养父母的踪迹,这说明她的养父母被藏在了另一个地方。
能告诉她养父母踪迹的,只有幕后主使。
越是靠近真相,尹书韫便越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乱了阵法。
这个时候,她靠不了他人,只能靠自己。
蒙着面的妇人一直盘着手中的佛珠,直到门外有人推门进来后,她才揭下面纱——
尹书韫缓慢地睁大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参见淳贵妃。”石亨运推门而进,对淳贵妃行礼,脸上笑着,“终于等着您的尊驾了。”
石亨运身后,还跟着一个尹书韫死也忘不了的人,正仁和地笑着,“娘娘回来省亲,今日才有功夫出来。”
王文汀。
尹书韫绷紧后背,虽是夏日,却觉得自己身体如同坠入冰窖。
淳贵妃小声地问,“没有婴儿么?”
石亨运说,“很是不巧,最近都是女婴,这些孩童虽然年岁稍长,但被高僧祈愿过,定能保佑娘娘。”
淳贵妃孱弱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身体不好,帮我挑一个强健的男孩童。”
王文汀坐到淳贵妃身旁,抚摸着她的手,“你放心,神佛会保佑你的。”
“婶婶,”淳贵妃急切地问,“我真希望也像你一样,生一个才惊都城的神童,你说多吃一些灵肉,是不是效果更好?”
王文汀笑道,“当然了。”
淳贵妃转向石亨运,“不仅要强壮,也要聪明,帮我仔细挑。”
“水已经烧上了,灵肉也已经被祈愿过了,”石亨运说,“娘娘放心。”
水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偏厅传来,孩童们被迷晕,都睡着。
尹书韫捂住自己的嘴,手掌下紧咬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自从她回到都城,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从权贵的阴私中看到了这世上最丑恶的模样,但没想到,原来这世间还能被这群人弄得这般肮脏。
一想到自己的养父母不过被看成他人碗中的灵肉,尹书韫便抑制不住地攥紧手中的剑。
人命,在他们眼中,到底算是什么?
家丁撑住孩童的身体,剥开他们的衣服,眼见着就要将孩童放入沸水中。
一把朱钗从后击中家丁的脖子,家丁松开手中孩童,身体踉入沸水中,发出惨厉的尖叫声。
听到尖叫声,淳贵妃等人脸色立马变化。
十几个护卫守到门外,石亨运叫道,“来人!先送夫人和贵人回去!”
淳贵妃和王文汀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们连忙用布捂住脸。
石亨运喊护卫继续去叫人手,此生意事关石家声誉命脉,绝不能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