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意报复(1 / 2)

薛蟠是个混账,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在这个封建男权社会,只要他还有口气,薛姨妈和薛宝钗乃至整个薛家都把他当作家主。同样只要他还是个人,哪怕作奸犯科欺男霸女,总归对寡母弱妹算得上温顺。二十万两的支出,只要母亲和妹妹决定了,他顿都不打就同意,横竖家里钱够花就行。

但这份好脾气完全是家人限定款。

元春给了多少赏赐薛蟠不上心,也解读不出那么多意思,可是母亲妹妹脸上的忧愁瞒不过他,偏偏怎么问都说没事,只好多多给妹妹添置新衣服新首饰表达关心——然而他提出要给炸一炸金项圈时,家里的气氛反而更沉闷了。

薛蟠人称呆霸王,最受不得闷气,当下心中就记下了这桩事。

也是巧,原本有王夫人的极力约束,贾府对赏赐差异还不敢大肆谈论。偏偏防不住宝玉见着自己和林家两姐妹的东西一样十分欢喜,只觉得果真是他们最亲近,又想借机再去拜访,连着上次可卿葬礼上北静王给的鹡鸰香串都带了去,满心想着献宝。

结果当然是肯定的。晴玉和黛玉正烦着被牵扯进来,每见宝玉不是拉上别的姐妹就是正堂中客气相待,跟宝玉想象中的亲密差距太远。

香串更坚辞不受,只是出于好心,晴玉格外提点了一句:“这是御赐之物,不可擅自转赠。”

宝玉当然没听进去。

毕竟东西就是北静王随手赠给他的,晴玉有时从宫中领回来的东西也会分给大家——至于北静王是王爷,而晴玉所分之物都跟宫中说过,全然不在宝玉的理解范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然世情文章,正是宝玉最讨厌的。

鹡鸰香串珍贵难得,纵然林氏姐妹拒了,他还是想跟人分享。顺着心中的喜爱排行榜一想,顿时想到了近来闷闷不乐的秦钟。

是的,秦钟还没死。秦可卿拿死亡做的一场算计改变了许多事。比如寿宴当天,贾瑞没机会偶遇王熙凤,凤姐少沾一次血,而家塾里依然由贾瑞日常拉偏架和稀泥;再比如瑞珠没死,只是认了个义女的身份,每日跟着姑子们一起念经祈福,让本该逃跑的智能儿没找到机会;还比如贾珍有意补偿加“封口”,给了秦家不少钱财,以至于秦钟哪怕当日亲眼目睹了姐姐的尸体,照旧在葬礼上寻智能儿作乐,葬礼后仍回家塾与香怜、玉爱等欢娱。

所不乐者,无非是家塾中有人瞧他没了可卿这个依仗,又多知晓天香楼丑闻,嬉闹羞辱之语不绝于耳。宝玉又被元春之喜绊在家里,一时顾不上他,越发显得势单力薄。

好容易宫里的热闹稍微降了降,宝玉寻晴玉黛玉不得,又不愿意跟宝钗聊天听劝诫,甚至在一次宝钗劝他读书后直接转身走人,这才想起家塾里的快活。遂在一家人忙乱不已之际,以读书上进为名又回了家塾,叫贾母王夫人好生感叹“长大了,知道为姐姐争气”。

可惜,有些事瞒得了上瞒不了下。

鹡鸰香串往秦钟手上一戴,小厮婆子们迅速知晓。闲来无事间便要评点评点,再联系前前后后这些事,瞬间找到了嘲讽对象:“有些人再有钱又怎么样!到底进不得咱们二爷心里。”

“听说那可是二十万两的手笔。不过在宫里娘娘眼里又算什么,说给没脸就给没脸。”

“巴巴地弄出‘金玉良缘’来说,我看呐,是良缘!给咱们家的宝玉送金子,可不是良缘吗?”

“所以说,姑娘家还是不能倒贴。这又是赖着不走,又是出钱出力,还不是被人瞧不上。比不上林家姑娘们就罢了,连个男的都比不过。我若是宝姑娘,该羞愧死了才对。”

“也不能这么说,那可不是一般的男人。想想他那姐姐,可不是一家子祸水?”

……

无非是一群二门三门处的边缘人,说起话来却猖狂得很,用词一个比一个刻薄。横竖是夜里当值没有外人经过,若不说些污言秽语,岂不显得长夜无趣?

赶巧了,那一日薛蟠本在外吃酒取乐,搁往日必然顺势寻个美人随便睡下。奈何念着家中母妹郁郁,喝至上头时总有些不放心,到底回来。刚入贾府门,便瞧着下人房中灯火通明,尚未来得及凑近,就听到妹妹的名字直直撞过来。

若非身后仆人死死拉着,说这时闹起来必毁了姑娘的名声,只怕薛蟠当时就要把这些胡言之人打死!

“大爷,大爷,你打死他们事小,只怕将来旁人问起来,这些胡言岂不是传得人人皆知了?”

“大爷,姑娘名声重要。若被人闹开,真要活不成了!”

“再说他们不过是些下人,打了也无用。大爷若想出气,合该找那罪魁才是!”

一面压着声音说,一面死死把薛蟠往后拉,好说歹说才起了作用。也是屋里头那些人说得尽兴,吃酒掷骰子的吆喝声亦不小,竟全没听见动静。

到底是心疼妹妹,又被那句“找罪魁”的话说动,薛蟠酒气上来没什么劲,半推半就倒也跟着回了屋子。但这口气绝不可能压下去,当即留下几个明显知道点什么的小厮,叫他们一五一十全部说来。

薛蟠的脾性人尽皆知,仆人们能拦一次,再不敢忤逆第二次。况且实话实话,二十万两银子买个羞辱,薛家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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