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凌很快调查清楚了鹤琛所有身家背景。
“曜世集团鹤总的私生子?”任凌抬眸,眼中一片诧异,“乔乔知不知道这件事?”
立在他对面的人说:“时乔小姐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好像连鹤琛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任凌皱眉:“你怎么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世不知情?”
那人说:“鹤铮的妻子和儿子前日出了车祸,我听闻似乎伤得很严重,有很大可能救不回来了。鹤总已经在准备宣布他们死亡的讣告,还在着人打听当年的私生子现在如何。这时候,若鹤琛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坐不住,必定会有所动作。”
任凌又问:“鹤铮还没有联系上鹤琛?”
那人答:“还没有。”
任凌靠向椅背,翘起二郎腿,拧眉沉思。鹤铮年纪大了,这时候妻子和儿子双双离世,想找回当年的私生子不奇怪。且原配妻子和儿子还未断气,他即便是着急联系这个儿子,也不会现在就出手。不然不光舆论上过不去,原配妻子娘家那边也不好交代。要联系鹤琛,怎么也要等这两人的丧事办完再说。
这前前后后,少说还要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些年在生意场上,鹤家与任家也有过几次交手,任家即使财力与鹤家不相上下,但几次纷争都以惨败告终。以任凌父母的话说,鹤家各个都是豺狼虎豹,尤其是其家主鹤铮,城府极深,控制欲极强,绝非什么善类。
有这样一个父亲,哪怕现在鹤琛清清白白,也难保以后不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成为同样城府极深的人物。
不能让乔乔与这样的人继续交往下去……
任凌头痛扶额,默默叹了口气。
这几日他已尽力阻挠时乔出门,唯恐让鹤琛钻了空子再见到时乔。但不知那小子给乔乔下了什么迷魂汤药,乔乔一直哭闹着要找乞丐哥哥玩。他不同意她便不乐意,刚才还生气把他从房间里赶了出去……
得想个法子把乔乔的注意力转走。
任凌正想着要不带时乔出门到邻省玩几天,本该在院子里巡逻的保镖竟匆匆忙忙来报告,说小姐跑了出去!
“什么!”任凌登时拍案而起。
来报告的正是那晚打手电的周华强,依旧瞪着一双溜圆的虎目,神情紧张,大汗淋漓。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任凌怒斥。
周华强脑门上的汗扑朔朔往下淌,语速飞快道:“时小姐原本在院子里弹琴,趁着我们换班的空档,从、从狗洞钻出去了!”
“从狗洞?”任凌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院子外都是围墙,哪里来的狗洞?”
周华强紧张得咽了口口水,说:“您问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啊!小任少爷,狗洞从哪来的不是关键,关键是小姐!我们不知道小姐跑去哪儿了啊!”
任凌咬牙:“你们不是看着她从洞里爬出去的吗!为什么不知道她去哪了?拦住一个小女孩对你们这群号称精英的保镖这么难吗!”
周华强已然不敢直视任凌骘冷的目光,把脑袋低到胸口,磕磕巴巴说:“我、我们远远地看到小姐爬、跑出去,追出去时只看到小姐消失在石子路尽头,再往外追,人便再也找不着了!”
任凌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抵着额头。大拇指按压着突突起跳的太阳穴,眼底一片冰冷:“带我去找鹤琛。”
“鹤琛?谁?”
周华强还在发愣时,房间里另一人已朝任凌微微躬身,说:“是,少爷。”
任凌找到鹤琛时,夕阳只剩下几道将隐未隐的余晖,路灯尚未燃起,破旧深邃的小巷里昏暗得几乎看不到人影。
是以鹤琛推着摩托车与任凌擦肩而过时,任凌差点没能将他认出来。
还是身旁跟着的人目光敏锐,张开手拦住了鹤琛。
鹤琛身形一顿,以为他们是来找茬的混混,放在车把上的手倏地握紧。
如剑芒般锐利的目光透过压抑的刘海,直直打向身前二人。
鹤琛在这条背光的巷子里生活了十六年,眼睛早已习惯在昏暗中视物,这一抬眼,便将两人隐约看了个大概。
拦住他的人他不认识,看衣着打扮,光鲜亮丽,也不像是巷子里的混混。
鹤琛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任凌在助理拦下鹤琛后,顿了一秒,眯起眼来仔细分辨,看到鹤琛那长长的刘海后,登时将人认了出来,说:“你把乔乔带去哪儿了!快把她还给我!”
鹤琛皱眉,这声音倒是颇为熟悉,让人生不起一丝好感。
鹤琛对这声音感到厌烦,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转头就想走。
可那助理坚实的臂膀还拦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任凌见他逃避,以为他做贼心虚,嘴角向上冷冷一提,声音里没了丝毫温度:“我就知道你对乔乔图谋不轨!乔乔跑丢了除了来找你还能去哪儿!劝你赶紧把乔乔还给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鹤琛这次却听了个清楚。
小屁孩跑丢了,眼前这个废物哥哥找不到她。
握住车把的手蓦地一松,刚修好的摩托车沉沉朝地面倒去,鹤琛却顾不得这个,越过车身,一把揪住任凌的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