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听完后,眼眸微微睁大,神情霍然变得欣喜,语气略急迫地问道:“那你有没有听到说何时迎皇长兄回宫?”
那太子宾客回道:“说是明日。”
杜若槿只听到这两句便瞬间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想到皇帝动作如此之快,昨日她父亲才上的奏,今日一上朝就将事情给办通了,看来他的确是很看重他这个儿子的。
也不知道令澈有没有在生她父亲的气......罢了,如今还想这个做什么,当皇子有什么不好?
他这是多了几个家人,有什么好气的呢?原来的家又不是不能回,原来的爹私底下也不是不能偷偷叫。
杜若槿正垂首自顾自地纠结着,却忽然被楚念拉起手。
她一懵,神思归拢,抬眼看她:“怎么了,殿下?”
楚念:“快!和我去凑个热闹,皇长兄如今还在大殿呢,去迟了,他待会儿说不定就回家去了!”
杜若槿眨了眨眼,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楚熠。
“这两日的课免了,皇长兄之事必定是要有人料理的,这种事怎能少得了我。”楚熠大手一挥,就为她们放了假。
楚念正要拉着杜若槿走,却被她按了按手,遂停下看她。
杜若槿看了眼楚惜月淡定的背影和在她身后坐着的杜若琳和温舒婉,道:“你们不去吗?”
又朝杜若琳使了个眼色,想带她一起走。
杜若琳瞬间意会了她的意思,也站起身来,与他们一道走了。
众人偷摸着来到殿后。
令澈正站在金銮殿下方,着一袭深紫襕袍,玉带束腰,身量高挑,气质出尘,在一众臣子之中尤其耀眼,金碧辉煌的大殿更衬得他天容玉色,风度无双。
莫怪上京城中人人都称赞他是如珠如玉般的贵公子,就算是站在人堆里也能一眼将他认出。
此刻他们却不是在说令澈的事了,杜若槿屏息凝神地听了半晌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原来是在商议是否要将迎接竺岚国使者的宴席与祝贺皇帝寻回皇长子的宴席放到同一天。
令光远上前一步:“启禀陛下,微臣亦以为将宴席设在同一天再合适不过了。邻国派来使者,旨在与我朝建立友好邦交。而为彰显我朝的昌盛与气度,此一场宴席规模必然不小,花费颇多。如若能将这两场宴席合并举办,不仅可以节省开支,还能使宴席的热闹层次更添一层。”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微微颔首:“不错。”
令澈走出来,恭声说:“启禀陛下,使者从邻国的首都平康城坐马车至上京城,最早望二日,最迟既望日,便可到达,微臣以为将宴席设在本月的望日最佳。”
他眉眼霁明,垂首时笑意在眸底化开,宛若冬雪消融化成了一池春水,却又在抬首瞬间将所有暖意收敛,微光倾洒之下,只余一抹透着端正从容的冷淡身影。
皇帝没多想,颔首采纳了他的建议。
杜若槿眉头微挑,望日不就是月试那一日么?
楚念也想到了,悄声和她咬耳朵:“月试被取消了,有人要被气死喽!”
杜若槿勾起嘴角,无声地笑着,只是这笑还没维持多久,她又似想到了什么,嘴角悄然落下。
以后再不能去文华馆后殿里让令澈为她讲课了,没想到那短短的十几日竟然这般珍贵。
又等了片刻,朝会终于散了。
令澈跟随皇帝走入殿后,抬眼却看见虚靠在雕花屏风后的窈窕身影,脚步微顿,眼眸中似有星华一闪而过。
走在前头的皇帝也发现了那几人的身影,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太监,又偏回头:“出来!”
杜若槿先一步从屏风后走出,她身后的几人埋首跟在后头,站定后朝皇帝行了一礼。
“杜若槿,临川,太子,你们不在文华馆读书,跑来金銮殿偷听?”皇帝神情微缓,背着手依次瞧这几个看似战战兢兢,实则胆大包天的家伙。
楚熠拱手回答:“回禀父皇,我们原是在学堂的,但下一堂课是由皇兄来讲的,又听闻了皇兄明日就要搬回宫里住了,如此好消息,儿臣喜不自胜,是以就自作主张,放了两日假,还请父皇准许。”
皇帝听他如此说,微一挑眉,回首和他的皇长子对视了一眼,脸上溢上些许笑意:“好,兄弟和睦乃是我朝幸事,朕便准了。”
又将视线放到小公主和她身旁的二女,语调平和:“临川啊,朕记得你的伴读只有杜若槿一人,怎地今日还多了一个?”
楚念扯了扯杜若琳的衣袖,向她使了个眼色,想让她自己说。
杜若琳微屈膝行了一礼:“陛下,民女是若槿姐姐的堂妹杜若琳,也是华容公主的伴读。”
皇帝微一颔首,继续对楚念温和笑道:“临川和伴读们玩去吧!”
又偏头朝楚熠说道:“太子,你同你皇长兄一起来趟御书房。”
听着脚步声越行越远。
杜若槿微微松了一口气,抬首却瞧见了令澈,而她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下意识道:“她们人呢?还有,你怎么还没走?”
令澈垂眸看她紧攥着的双手,又掀眸看她,语气不急不缓地道:“你早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不是?瞧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