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去河边呐?
陈芙头带着斗笠遮阳,肩上扛着一根腕骨粗的青竹,纤瘦的手臂搭在翠绿的竹子上显得越发白皙。
她看向靠在树荫下的周秀才,手里拿着一本不知是什么书籍在看着,陈芙浅笑的回道:“嗯,昨日撒了网,去看看。”
炎夏的酉时四刻日头还挂在山顶上,田间有着三三两两的大人在摘菜浇水,小孩在扑菜花蝶,陈芙很喜欢这个画面,悠扬宁静,清新自然的空气流动在周身的毛孔间。
没有车水马龙、钢铁建筑,更没有车尾气和化工气味,这是在21世纪科技和经济发展的时代忙碌的人们所向往的。
是的,陈芙本是个21世纪的小黄人,为了那银钱几两奔波在各个商场店面间,只是钱财没挣得几块就猝死在去送餐的路上。
仅剩最后一点意识时她想着还好自己没有什么亲戚家属,死的倒是一干二净了。
陈芙在河边把鞋袜脱下放在岸边,光着脚丫子踩上竹筏调整好稳当的位置,放眼在河面上找着昨日的渔网。
阳光把河水晒得温热,河面折射着白白磷光,陈芙皱眉看着前面漂浮的异物,不是她的渔网。
那形状像是一个躺在水面上的人,好奇心作祟,陈芙打着竹竿滑动着竹筏上前。
这段是回旋湾,河水平缓无波,片刻她就划动竹筏到那漂浮物边,真真是一个人——男人。
水里的人唇眼紧闭,面色发白看上去毫无人气不知是死是活,陈芙倒也不怕,把人放在竹筏上带到岸边。
陈芙拖动着那人移动到树荫下放好才观察清楚长相,是个面相极英俊的男子,看着应是弱冠之龄。
伸手探息,羸弱的鼻息呼在她的手指上证明人还是活的。
陈芙把男子的衣袍扒开,看到他微鼓起的肚子,估计是喝了不少河水,她连忙单腿跪地把人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压迫男子的背部。
好一会儿,一阵咳嗽声响起呛在男人肺腑的河水被吐出来,陈芙把人放回地上,伸手拍着面色惨白的男子。
“喂!醒醒,喂!”
许是因为吐出了河水,男子惨白的面颊爬上红晕。
男子脑袋转动一下眼睛微睁,无神地看了一眼陈芙倒头又晕了过去。
“……喂!”
日落时分田坎间忙活的人已经都回家了,陈芙驮着一个比她还高一个头的男人往自家走去。
“网也没收,倒是收了你,给我听好了啊,要是我的网不见了,你可得赔我。”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当以身相许。”陈芙一边气喘吁吁两腿发抖地往回走,一边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道:“就赔做我家的上门女婿得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以后要是吵架我就多让让你。”
男子的下巴垫在陈芙的右肩上,她抖动了一下肩膀,“听到没有。”
肩上的男子意识薄弱,被她肩膀磕到发出一声,“唔...”再没有回话。
原本只要一盏茶时间的路程她走了半炷香,终于把人驮到院门前,她家房子不是很大,院子倒是很大,院子繁花簇锦像是皇宫后花园,和这个粗鄙的村落一点都不搭。
“爹!爹!”陈芙在院门前扯着嗓子嚎叫着她爹,里屋的人睡得如同入眠的猪,拿起被单捂住脑袋又睡过去。
她爹没出来,倒是把院对面她奶奶喊出来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叫叫叫,养你们就会回来吃,蛋也不能生一个。”陈奶奶拿着葵扇拍打着夏风,身子靠在门边上满脸睥睨的不知是在看前面回来找食的鸡群还是在看她。
似是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更是提高声音道:“呀!哪里来的野鸡!看清楚是你家了没,有门你就进了?什么东西你也敢吃。”
陈芙看了老太太一眼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抬起脚就往里走。
身后还是响起陈奶奶指桑骂槐的声音:“鸡窝里的鸡蛋也不知道是哪个该下锅的鸡下,大小不一啊........”
堂屋里走出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是陈芙的母亲刘蓉,虽身着裁剪粗制的衣裳但是覆盖不了她美好的面容和得体的气质。
刘蓉见着陈奶奶礼貌的行了个礼叫了一声,“娘。”
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陈奶奶看到刘蓉出来止住话头葵扇拍大腿哼了一声,像是不想看见什么碍眼的东西,就直接回屋关门。
刘蓉性格软弱脾气好,面对陈奶奶的刁难十几年也没有过多埋怨。
她本是宁越郡刘家的掌上明珠,家里上上下下都对她疼爱有加,十八年前遇到陈芙她爹陈财,两人一见钟情。
刘老爷看不上陈财怎么可能同意自家宝贝女儿嫁给他,硬是要把两人分开,刘蓉也是唯一一次强硬,偷偷逃走和陈财私奔,一跑就在这里过了快二十年。
“娘,叫我爹出来,我要累死了!”
刘蓉见自家女儿累得满头大汗连忙上去想帮她,“这位是?”
“一会再说,娘您别上手这刚河里捞出来的,叫爹出来帮忙太重了。”
“七哥,出来一下。”刘蓉声量不大,这么多年她也没学到村里那些悍妇的本事从村这头喊到村那头,只是她声量虽不大,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