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朝见捧起舒年的脸吻下去, 低垂的睫毛纤长,如垂落的蝶翼。他气质清冷,似冰雪, 如月色,可他对舒年永远是那么地热切与渴求, 连吻也是灼热的。
他的吻仿佛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了水, 勉强维持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了。
最接受不了的人是黎夜, 之前他被绑着看郁慈航作弄了舒年大半夜,现在又是左朝见亲吻舒年,他受了刺激,脑子“嗡”的一声, 上去就狠狠给了左朝见脸上一拳。
他是搏击高手,一拳力道很大, 左朝见被打得头一偏, 颧骨上立刻出现了骇人的淤青,踉跄着后退一步,仓促中唇瓣被舒年的牙齿划破, 渗出了鲜红的血珠。
“朝见!”
舒年心里一慌, 连忙拦住还要冲上去的黎夜:“阿夜,别动手!”
左朝见站稳, 抹掉唇上的血迹,冷冷地看了黎夜一眼。他不发一言, 竟是将舒年拉进怀里,再次深吻上去。
“你再动舒年一下?”
黎夜彻底被激怒了,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 要把挑衅他的猎物撕成碎片。
“冷静点。”江云川死死拉住他, 尽管他心里也不舒服, 但他更不想看到舒年为难。
夏星奇真是恨不得黎夜把左朝见弄死,但他也讨厌黎夜,要是他们两个能同归于尽就最好了。
于是他站在原地不动,虚伪地说:“你还打?别打了,有什么用啊?年年本来就偏心左朝见,你打他,年年只会心疼他,责怪你。”
他这么一火上浇油,这下光靠江云川一人是拉不住了,混乱中舒年被轻轻推到一旁,免得他受到波及。
他整个人懵了,足足半分钟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一会功夫,几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夏星奇也被卷了进去,眼睛挨了黎夜一拳,这下他也暴跳如雷了,本来他之前就和黎夜有冲突,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今天不让黎夜当场血溅三尺都算他客气了。
他们倒是都记得在香溪山上不能轻易动用力量,以免被地府觉察,可三四个大男人打起来,就算是赤手空拳声势也小不了,没多大一会,屋中变得一片狼藉,家具东倒西歪,饭桌也差点被掀翻了。
郁慈航终于沉下脸色,冷声问:“闹够了没有?”
他对他们似乎存在着某种强迫性的压制力,几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不适的表情,最先挣脱控制的还是黎夜,因为他反抗郁慈航的意识是最强烈的。
他甩掉手上的血,面露一抹冷笑。郁慈航不开口也就算了,他一说话,他就更想让这几个所谓的三魂七魄变得支离破碎了。
“我从来就没把我算成你们中的一员。”
身为游戏世界的主人,他信奉死亡即新生,一切从零开始,与过去的一切毫无关联,所以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前世是谁。
如果不是为了见到舒年,他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可即便如此,现在他也到达某个极限了。
他不会放弃舒年,但他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他一直知道自己在舒年心中不是最重要的,可刚才被夏星奇**裸地揭露出来,他还是会心痛。
心痛到没法直视舒年的眼睛,因为害怕看到他责怪的目光。
黎夜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舒年心有余悸地回过神来,看着他推门而出的背影,有点着急:“阿夜,你去哪儿?”
他下意识地想追着黎夜出去,却被江云川拦下了。
“先吃饭吧,菜要凉了,味道会不好。”他安抚舒年,“哥哥帮你出去找他,他不是很讨厌我,你放心,我会带他回来的。”
“来吧,坐,别想他了。”
青了一边眼睛的夏星奇扶起椅子,气呼呼地把舒年按到上面。
江云川的手艺还是没话说,但舒年心里很乱,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直到李岱回来,他放下筷子,低落地打了声招呼:“师父。”
屋内的家具已恢复原状,但李岱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和之前的不同之处。
他顿了顿,问道:“怎么少了两个人?”
“阿夜出去了,哥哥去找他,刚才……发生了一点冲突。”舒年支支吾吾地说。
李岱面色毫无波动,仿佛早已料到,他为黎夜和江云川起了一卦,片刻后说道:“他们很平安。”
舒年松了口气,张罗着给师父重新热了一下菜,自己的饭没动几口,却是很饱了,一点待不住,翻出医药箱给夏星奇和左朝见处理伤口。
夏星奇乖乖地由舒年给他上药,黏着他要亲吻,当着其他人的眼皮下,舒年怎么也不敢答应了,将他推到一边,给左朝见上好了药,轻声问道:“出去走走?”
“好。”左朝见应道。
他们走出林中小屋,在树林中漫步,尽管时节已过春分,这里的天好像还是黑得早些,天上的繁星隐约可见,星光略显黯淡,如被鬼门关摄取。
“伤口还疼吗?”
舒年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短时间内一连两次问左朝见这个问题。
左朝见微微摇头,舒年安静了一会,还是开口了:“下次……别那么做了。”
他指的是左朝见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他。
左朝见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