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晋王身死一案,涉及太子,太子妃及楚王爷,绝对可说是大庆开朝以来最重大的案子亦不为过。
庆元帝对此案极为重视,钦点四部同审,就是为了让真相水落石出,大白于天下。
然而,这么重要的案件,如今却是高高提起,轻轻放下。
待公堂上众人渐渐离去,四位主审官彼此相看,心中各自澎湃。
最郁闷的莫过于大理寺卿和大人。
他奉镇国公之命,得到晋王身死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去了扬州,打听摸清了各种情况,甚至准备了一重又一重的人证物证,没想到还没把牌全部打出来,就蓦地要停下来认倒霉认输。
就像有一口气堵在喉咙,不得不发,偏生只能硬硬吞了回去!
憋屈!
李尚书对和大人投以同情的一瞥,大步离去。
无法相助和大人事小,今日所闻的惊人之事,他得赶紧去告诉鲁王才是。
荣亲王本是庆元帝的皇兄,对皇室通敌叛国的事情最为敏感,当下心头百念千转,走到梁公公身前一拱手:“梁公公今日辛苦了,不如本王送梁公公回去,正好将此案的情况给皇上禀报一二。”
只余下邹世高不甘心地跺了跺脚,思忖许久后沉沉地叹了口气。
晋王勾结花氏便罢,这勾结的若真是苗阿国的公主,那怎能不深究到底,不查下去?
那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啊!
若晋王真的通敌苗阿国,那他背后的镇国公呢?
邹世高自觉细思极恐,恨不得立即将此事查个底朝天!
秦泽走了过去,拱手道:“多谢邹大人此番替本宫及太子妃洗清嫌疑。”
邹世高回过神:“殿下莫要这般说,清者自清,下官不过是还原真相罢了。”
秦泽微笑,伸手拍拍邹世高的肩膀:“邹大人,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须得徐徐图之。本宫先与太子妃回府,以后再叙。”
人群渐渐散去,银宝上前小心翼翼扶起福元圆,脸上洋溢着欣喜:“恭喜娘娘,咱们终于可以回府了!”
自从离京去扬州,这都多久没过过安生日子了!
就算是心野如她,也恨不得立即滚回她太子府的狗窝猫着!
当然,最重要的是娘娘!
娘娘那么大的肚子奔波了这许久,必须,必须得立即回府好好休息!
福元圆笑道:“怎么,住了两日牢房觉得辛苦了?”
银宝咧嘴:“奴婢才不觉得苦,奴婢是担心娘娘和两位小殿下。”
她扶起福元圆往外走,小声问道:“娘娘,为何梁公公不让继续审下去呢?按理说,通……不是该一查到底吗?”
通敌叛国这么严重的事情,不就该往死里查才对吗?
银宝想不明白。
福元圆唇角淡淡一勾:“就算真要审下去,也审不出什么结果来。我们手头的证据不足,而且晋王毕竟是天家之子,若真审下去恐会成为皇室丑闻。是以梁公公才会及时制止。”
只是,沈从在公堂上所言,旁观席众人都清楚听见了。
旁观席全是勋贵朝臣相关之人,对政治的敏感度毋庸置疑。
在大家心里埋下这么一个种子,便是今日最好的结局。
一行人不疾不徐地步出宗人府。
宗人府外广场中,仍有不少马车正在等待主人上车回府。
先前所说的马车动乱已经完全见不着了。
“娘娘,太子府的马车就在前头。”
庞嬷嬷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她这两日早晚三炷香,定是佛祖听见了她的诚心请求,才让她家娘娘顺利出了宗人府。
今日天还没亮她就亲手准备了娘娘最爱吃的药膳,只等着娘娘回府后就能享用。
福元圆笑盈盈地颔首:“咱们回府吧。”
走了没几步,就见银宝突然扯了扯福元圆的袖子:“娘娘。”
福元圆扬眉,扭头朝银宝指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福元青正扶着祖母朝她们缓步行来。
福元青身穿一袭素衣,打扮得极为素净雅致,她面色苍白,唇若无色,眼睛微肿,神色忧伤。
平国公府的老夫人目光复杂地望着福元圆的方向,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今日一早福元青回了国公府,在她的海棠苑里跪了许久,非要她陪着一道来宗人府听审讯结果。
两人都是她的亲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人虽然偏心福元青,只是福元圆是太子妃,她也不想亲眼见到福元圆受难。
福元青跪了许久,甚至以死相逼,才让她不得不允了福元青的请求,和她一同来宗人府看看情况。
哪知她们坐着平国公府的马车,刚到宗人府门前,就听说这个案子已经结了。
这么重大的案子怎会才审了不过两次就结了呢?
老夫人心中存有疑虑,派了人去打听。
这一打听回来,身旁的福元青身子抖个不停,眼见着就要昏厥过去,她忙劝说道不如送福元青回晋王府。
福元青却执意不肯,哭着道今日有些话要在她的见证下和福元圆说。
老夫人无奈,只得下了马车,陪福元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