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静坐在马车上想着事情,忽听‘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车厢里的婢女兰儿忙掀了帘子出去探问,不多时回来报禀:“姑娘,前头有位婆婆被货郎撞倒了。”
田静一怔,忙问道:“那婆婆没有被咱们马车惊着吧?”
兰儿摇摇头:“车夫醒觉得快,咱们离那婆婆还有些距离呢。只不过那婆婆似乎摔得严重,怕是得等上一会儿才能进常府了。”
彼时马车离常府不远,田静撩开车帘一眼便看到数丈外的常府侧门。
她将目光收了收,落在街巷拐角那跌倒的婆婆身上。
只见那婆婆白发苍苍,一手按在脚踝上,嘴里哀哀地念叨着什么。
撞人的货郎早不知去处。
田静正欲唤人过去看看,余光就瞧见一个白衣书生从常府侧门出来。
那书生想是看见了跌坐在地的婆婆,快步跑了上去。
距离虽然不远,田静却听不清楚白衣书生和那婆婆的对话,许是在问婆婆伤势如何。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就见白衣书生弯下腰将婆婆背了起来,朝着马车方向路过。
“婆婆,前头不远处有家医馆,坐馆大夫对跌打颇有心得,小生陪您去看看。”
那婆婆伏在书生肩膀上,连连道谢。
白衣书生扬起一抹笑容,率直纯粹:“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谢。”
一老一少从马车边经过,并没有发现掀开帘子打量他们的田静。
田静目光从哪白衣书生面容上扫过,又淡淡地收了回来:“兰儿,让车夫起驾吧。”
为了避免去常府时撞上登门拜访的文人书生,田静和福元珠都颇有默契地提前了些时间到常府。
福元圆今天并没有来常府。
原因无他,自是秦泽不同意。
谁愿意让媳妇去帮眼观摩别的男人呀?
秦泽当然是不同意的。
福元圆心想着有常兮书在,应该出不了岔子,遂便没有一同过来。
幸好常兮书和田静、福元珠还算相熟,一开始或许还有些不自然,待寻了姑娘家爱聊的话题说上了,场面就渐渐热络起来。
常兮书和田静都是性子温婉,娴怡静然的人,福元珠虽说有时候淘气,但毕竟年纪小些,人也乖巧,是以三人倒也处得愉快。
喝茶闲聊了好一阵功夫,常兮书见外头日光愈发明媚,便笑着邀约:“田姐姐,福五妹,不如我们到外头花园走走?”
田静登时紧张了下,略带羞涩地应了。
而福元珠倒是坦然地站了起身。昨日收到常兮书的请帖来常府赏花,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很欢喜的。
她并不知晓田静要在今天相看男子的事,是以浑然不觉尴尬:“刚才一路走来就看见花园里百花盛开,好生漂亮。”
常兮书温柔一笑:“家母喜爱种花,府里大多数花草都是家母带人打理的。”
三人在丫鬟的簇拥下出了常兮书的院子,往前院的花园走去。
“现下正是花开的好时候,”福元珠嘴角噙着微笑,“还没到花园呢,就能闻到阵阵花香。”
常兮书莞尔一笑。
田静亦因为福元珠轻松的语气放缓了紧张的情绪。
三人沿着花径赏花,走着走着,忽然远远传来高谈阔论的声音。
常兮书驻足听了会儿,笑着解释道:“今日大哥约了朋友来府里开小型文会,”她悄悄觑了眼面泛红霞田静,“就在前头不远的凉亭里。”
“文会?”
福元珠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天上繁星闪烁,她可从来没有见过文会,不想来趟常府赏花,还能遇上这么有趣的事儿,不由得探头张望过去。
常兮书掩嘴一笑:“这儿离得远,应是瞧不见的。若是田姐姐和福五妹妹感兴趣,不如我们到前头照壁那儿去瞧瞧。”
“好呀!”福元珠颔首应道。
“田姐姐,”福元珠挽住田静,“咱们一起去瞧瞧可好?”
田静脸红红,声音低若蚊蝇地应了声。
众人走到离花园不远处的照壁前。
照壁中央扇形镂空处包了层薄薄的笼纱,常兮书小声道:“咱们从这儿可以看过去。”
照壁的笼纱设计得巧妙,从外头看进来并看不到几位姑娘,而从几位姑娘的角度,却是清清楚楚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凉亭。
凉亭里或站或坐着**名书生,正在言笑晏晏地讨论着什么。
福元珠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中间的常益德,原本开朗活泼的笑脸隐不可见地红了红。
而田静这时反而压抑住了羞涩的心情,透过笼纱认真地看了过去。
目光挨个挨个地扫了一遍,她心中有些失望。
刚才在常府门外的那个白衣书生,明明见着是从常府侧门出去的,怎么这会儿并不在文会当中呢?
田静垂眸思索着这个问题。
莫不是因为送那婆婆去看大夫耽误了时间?
亦或是他并非常大公子邀请来的公子?
那他又是谁呢?
难道是常府的人?
常兮书不知田静的想法,倒是细心地叫来了常益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