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元圆不曾想秦泽竟然会亲自来平国公府接她,与福元青姐弟俩道了别,就去了海棠居。
秦泽正在陪老夫人闲谈,见福元圆来了,两人又一道坐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老夫人看着一双璧人,喜得眉梢都亮了。
待告辞时,再三提议留府里用晚膳。
秦泽笑着婉拒,老夫人遂不再坚持,亲自送两人出了府门。
“我看哪,太子殿下对元圆那是真心呵疼。”
胡嬷嬷搀扶着老夫人,慢慢往海棠居行去,笑着应和:“您说得是,奴婢亦是这般觉得。”
“只望二皇子殿下待元华元青也是这般就好。”想起福元青,老夫人忍不住吁叹。
明明是最出色的嫡长孙女,结果却只能做皇子侧妃。
生生被嫡亲的妹妹压了一头。
虽说面上不显,但谁看不出来福元青心头的郁闷?
换了谁能不憋闷?
唉。
只望着姐妹两人去了二皇子府能相互扶持,她这做祖母的就可以少操一份心了。
这厢福元圆和秦泽上了马车,秦泽笑着提议:“满满,好不容易出府一趟,不如咱们在外面用了晚膳再回府?”
他实在不想回去面对庞嬷嬷精心准备的强肾大餐了。
福元圆眼睛一亮,自从嫁去太子府除了回娘家她还未曾出过门,秦泽这个建议甚得她的心。
“咱们去对酒当歌用膳吧?”
开设对酒当歌以来,她就正儿八经地吃过两顿饭而已,每次都吃得满嘴流油,思念得紧。
见她一脸馋猫样儿,秦泽笑着应了。
对酒当歌是一条美食街,光洁平整的青石板路上一尘不染,四周布局看着不像街道,反而像是进入了山水层叠的园林当中,环境高贵优雅,尽显低调奢华。
走在对酒当歌中的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皆出身高贵。
有朝中重臣,有勋贵显要,还有世家子弟。
见秦泽与福元圆相携而来,皆恭敬致礼。
对酒当歌的食肆不多,仅六家之数。
要在这里用餐需得预约订位,通常要提前十天左右才能订到位置。
尤其是每家餐厅各有需要花时间功夫准备的镇店之作,更是需要提前足够的时间才能预定到。
即便如此,对酒当歌的生意从开业以来就一路红红火火,除了定期预约的老顾客外,慕名前来的新客数不胜数。
身为对酒当歌的两位幕后老板,福元圆和秦泽自是不用预约,施施然挑了一家食肆,款步进了二楼雅间。
半弧形的二楼雅间,用了巨型的落地琉璃墙中间开了宽大的方格窗,卷起帘子便可清晰看见一楼的情形。
“小二,一楼为何这么热闹?”
福元圆见一楼座无虚席,中间摆着一张棋桌,棋桌两盘设了矮凳,但尚未有人上座。
旁边还立着一张巨大的铁牌,铁牌上贴着格纹白纸,那格纹正是与棋盘一致无二。
一看便是一边下棋,一边让人在铁牌格纹白纸上临摹棋局,好让一楼的所有顾客清晰看见棋势走局。
小二虽说不清楚两人身份,但来用膳的人非富即贵,哪个都不敢怠慢,恭敬道:“客官有所不知,这个月我们开办了一个对弈活动,只要当晚下棋胜了的一方,就可以免费品尝一桌酒菜。”
“棋局约莫一刻钟后就开始,”小二见福元圆和秦泽颔首,利落道,“昨日胜了棋局的人先前已经到了,就等挑战者了。”
小二话音方落,只听得一声浑厚的钟鸣传来。
“哎哟,有人敲响门外的挑战钟了!”
楼上楼下的宾客都翘首往门口看去。
进来的是三名年轻男子,居中的那人身材颀长,面容清隽儒雅,颇有文人学士的清高贵气。
旁边两人则身着朴素青衣,除却气质温文外,神情间的局促可见应是平凡人家出身。
“是表哥。”
秦泽瞳孔微缩,“表哥向来清高自傲,对此等昂贵之地不屑一顾,今日倒是奇怪。”
福元圆眸间闪过思索,低声道:“怕不就是为了棋局而来?”
秦泽口中所称的表哥,便是常太傅府中的长孙常益德,亦是常兮书的嫡亲大哥。
常益德今年十八岁,在常太傅的教导下自幼饱读诗书,因家风清廉,甚少与勋贵子弟相交。
平日里熟识的朋友皆是书院中苦读的弟子居多。
“表哥棋艺不凡,说是棋痴也不为过。”秦泽颔首,“满满的猜测应该没错。”
“只是不知对弈的一方是什么人?”
语落,一旁的小二忙回应:“今日接受挑战的对弈者是连赢三日的一位神秘公子,自称青公子。”
常益德步入客堂,并未被周遭炯炯的目光所影响,面上依旧清风霁月般淡然。
他走到棋桌边上,撩袍坐下。
两位随行的年轻男子则在他身后落座,拘谨不安地搓了搓手,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紧张之色。
“怎么?非要拉着我来的人是你们,”常益德见了两位好友的模样,打趣道,“如今又不自在了?要不我们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