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公主嘴角一勾,卷起一杯茶朝福元圆递送过来。
福元圆微眯美眸,直勾勾地盯着那只茶杯。
长鞭的鞭尾卷着茶杯,在绝大多数人眼里看来,那茶杯平稳地被鞭尾托举,连一滴茶水都不曾溅落出来。
而福元圆却敏锐地看出鞭尾给茶杯的托力明显是有一个极小的角度倾斜。
从倾斜的角度和方向来看,只要大公主将杯子送到她面前时稍用巧劲,那茶水就可以直接给她来个兜头淋下。
想起九皇子吃力地表达‘茶、不……泼’的模样,福元圆心情愈发冷凝。
大公主这些自以为是的鞭法,在她眼里不过是区区雕虫小技。
嘴角飞快地闪过一抹讥诮的笑意,福元圆抬起手,状似要去接那半空而来的茶杯。
她纤手微抬,一道几不可见的劲气从食指指尖飞出,轻巧地点在了茶杯的下沿一角。
这道劲气很微弱,对茶杯的影响力几乎在视觉上不可见,但却将茶杯的倾斜角度对调了一百八十度。
大公主自是没有发现这个变化,她现在心中又是紧张又是雀跃。
紧张的是,她必须全神贯注操控好鞭子,才能在最后一瞬激发一个巧劲让茶水泼出去。
雀跃的是,福元圆被兜头淋了一整杯茶水的模样,一定很有意思!
寻思间,茶杯离福元圆越发近了,大公主大眼一弯,红唇翕张:“皇嫂请用茶!”
就在这一霎,原本该稳稳落入福元圆手里的茶杯猛地颤了一颤,而那杯子里的茶水哗啦地划过一道弧泼了下来。
只是
泼洒的方向不是朝着福元圆,而是大公主的面门。
眼见着花花的茶水兜头就要淋了下来,大公主呆愣了一秒,旋即踉跄往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睛尖叫一声。
“啊!”
“咣啷!”
伴随着大公主尖叫的是茶杯落地的清脆碎裂声音,福元圆呆怔地站在原地,眨眨眼,似乎对眼前突发变故的一幕不知所措。
“满满!”
秦泽见状,忙起身飞奔过来,拉住福元圆的手忧心道:“满满,可有伤着你?”
福元圆扁扁嘴,清澈潋滟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惶恐:“阿泽,那茶杯里的水泼出来了。”
“别怕,有我在。”秦泽安抚地看着她,目光专注而温柔,“还好你没事。”
有事的是她好不好?!
摔倒在地的大公主看着情真意切的秦泽,气得脸都绿了。
福元圆安然无恙地站着,别说茶水,就是风也没吹她一下,大皇兄却像是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飞奔过来安慰!
而她,被茶水泼得脸上身上都是,摔坐在地上生疼着,大皇兄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一把抹去下巴上的茶水,大公主在婢女搀扶下起身,恼怒之下早忘了矜持端庄的礼仪,冲着福元圆怒道:“皇嫂,那茶杯是怎么回事?”
福元圆一脸懵:“皇嫂不知道呀。”
由头到尾她就没有碰到茶杯,场中人人亲眼所见,大公主就算觉得有问题想找她算账,没凭没据之下根本站不住脚。
“大皇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秦泽义正言辞站在媳妇身边,指责道:“鞭法没有练好还是不宜在这样的场合表演,万一这茶水泼到了你皇嫂可怎生是好?”
大公主气得嘴唇发抖,伸手指着秦泽,简直无法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被泼水的是她!
大皇兄是看不见吗?
为何还帮着那福元圆批评她?
还有没有公理了?
端坐上首的庆元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这儿子护媳啊!
好是好事,但见着大皇女狼狈的模样,又有些心疼。
皇后见状,笑着打圆场:“阿泽,羽珊的鞭法表演得不错,不过一时失了手,并非大事。”
家宴在大公主的表演狼狈收场中散了席,众人陆续离座,秦泽带着福元圆往宫外走去。
回到居住的宫殿,秦羽珊依旧气得不行,砸了两个花瓶出气后,一掌拍在桌案上:“那个福元圆真是太可气了!”
一旁的贴身婢女上了茶:“公主殿下,说起来真是奇怪,奴婢见九皇子白天时练习泼水练得挺好的,哪知到了太子妃面前,那水就泼自己身上了。”
不说九皇弟,她舞鞭时不也这样一般邪门?
明明平日里练习时从不出错的,角度力道丝毫不差,那茶水偏就没往福元圆身上去!
莫非真的是她一时紧张失手了?
面色阴晴不定地思索着,片刻后吩咐婢女:“送些点心去给九皇弟。”
婢女一愣,忍不住道:“九皇子坏了殿下的事,殿下不责罚便罢了,为何还对他那么好?”
“你懂什么。”
冷眼扫了过去,秦羽珊淡淡道:“还不快去。”
“是。”婢女领命退下。
秦羽珊深吸一口气,对九皇弟那个傻子,她哪是什么真心?
不过是因为父皇喜欢看到那样的她,她就做足了礼数让父皇欢心罢了。
她还清楚记得九皇弟到了三岁的年纪,依旧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