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对方都不吭声,就像没听见。
刚才傅伯伯说的是失明不是失聪吧?苏卿回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独留她一个人尴尬,蜜蜂看不过去好心来帮忙,绕在四周嗡嗡飞了一会儿,悄然落在男生头顶。
这是一只眼神不太好的蜜蜂,误把男人当成花。苏卿挥手赶它,一直没反应的男生好像察觉到什么,精准无误地握住悬在面前的那只手。
“你是谁?”他抬起头,好像很久都没说话,声音有点哑。
苏卿像在老虎头上拔毛被抓现行,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她舔了下嘴唇,问官答花,“你、你头上刚才有只蜜蜂。”
男生放开她的手,摘下蓝牙耳机,应该是没听见她的话,但好像也不在意。
苏卿有点庆幸他看不见自己的窘迫模样。……对啊,他看不见,是怎么准确无误抓住她手腕的?
疑惑之际,一阵热风徐徐吹来,她的裙摆荡起层层波纹,也撩起了男生额前过长的碎发。
天边云卷云舒,淘气的猫咪在花丛中捕捉蝴蝶,一双过分漂亮的眉眼猝不及防闯进苏卿的视野里。
她愣了一下,像是坠入一片星河。世间万物倒映在他眼中,却又在他眼中失去色彩。
心底恍然涌上难言的惋惜。
他的眼里有光,却看不到光。
后来苏卿好奇过,为什么他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傅雪辞手指摩挲她腕上的沉香珠,轻声说:“用这个跟我交换答案。”
那串珠子是她在庙里花二十块钱买来的,没想到十年之后仍然戴在他身上。
苏卿走过去将果盘放到石桌上,指着他手腕,“这东西你怎么还留着?”
从她出来到此刻,傅雪辞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深邃沉静,像要把这些年错过的给补回来。
“戴习惯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雪白的手帕,轻轻擦去她指尖的水珠,“在国外这些年,只有它一直陪着我。”
离开苏家后他好像又被抛弃了一次,出国,等待合适的眼角膜,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这串珠子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即便它的前任主人不假辞色地甩开了他。但沉香珠可以证明之前那几十天是真实存在的。
是他二十一年的人生里,不可多得的快乐时光。
苏卿坐在他对面,将那块帕子折好又拆开。像陈旧的心情,好像如何也整理不好。
“你在国外这些年还好吗?”其实早就应该问的,又觉得多此一举。此刻问出来,大概是因为他的到来勾起了一些回忆。
虚虚实实,就像发生在昨天。
他波澜不惊,“没什么好不好。”
父母去世,他成了睁眼瞎,出国前听见她说的那些话。失去牵挂,他只能强迫自己活下去。
傅雪辞在商场的应酬上喝酒从来有度,今晚却喝醉了。
外公高兴,烧了好几道拿手菜跟他畅饮。陈寻知不知搭错哪根筋,也拉着他喝个没完。
傅雪辞仿佛回到了充满安全感的栖息地,好说话的不得了,让喝就喝,没多会儿清俊的脸染上一层红霜。
“别喝了,差不多就行了。”苏卿顾忌他身体,伸手拦下这一杯。
陈寻知手里的酒杯被拿走,有些不满,“以前你就向着他,现在还是。”
傅雪辞分神朝这边看了一眼,唇角莫名勾起细微的弧度。
苏卿耐心道,“我也向着你。这不是担心你喝多吗。”
陈寻知有点大舌头,“真的?”
苏卿边叹气边点头,怎么还喝成小孩了。外公已经扛不住去睡觉,哄走这家伙傅雪辞才能真正解脱。
“真的,你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过来我给你量尺寸。”他要在外婆这里做西装。
傅雪辞染着醉意的眼眸沉了沉。
晚饭结束已经八点。家里只剩外婆和苏卿两个清醒的人,两人收拾碗筷的时候傅雪辞像个乖巧的学生坐在位置上。
刘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撸了上去,藏在发际线里面的美人尖大大方方露了出来。脸上红晕未退,眼神涣散又有几分迷离,清冷的气质被潋滟取代。
酒精让他体温上升,空调已经不太管用。他微微仰起头扯了扯领口,喉结一下一下地滚动着。
“傅雪辞,你还好吗?”
苏卿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他点点头,好像有点难受,“你别转了,我头晕。”
“这是真喝多了。”外婆去沏了一碗蜂蜜水给他,然后跟苏卿说,“今晚不能让他走,你去收拾个客房给他睡。”
“行我知道了。碗你别管,等我弄完他过来洗。”
外婆挥挥手让她先把人照顾好。
苏卿拉起傅雪辞手臂,同他商量,“今晚住这吧?我带你去房间。”
傅雪辞像是听懂了又好像没有,顺从起身跟着苏卿走。手臂架在她肩膀上,却好像不敢用力,另一手扶在墙上做支撑。
踉踉跄跄到了房间门口,苏卿告诉他,“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找套干净的四件套过来。”
傅雪辞点点头,“好。”
苏卿发现,他喝醉的时候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