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院门刚才是合上的,明明被人推开了。
“人哪儿去哩?大白天的活见鬼了,真是。”王金秀嘀咕了两句,正要回头,周老三哈哈笑着从灶房后头闪出来。
“娘,是我!”
“哎呦,吓我一跳,你属猫啊,走路没声,不对,你故意的是不?”王金秀瞅周老三一脸憋笑的坏样,又好气又好笑,气得是周老三这熊玩意和小孩似的吓唬人,喜的是儿子又回来了。
周老三嘴像抹了蜜似的甜,笑着把手里的麻辣鱼仔递过去,“我哪敢吓唬娘?这不是躲起来逗你开心嘛,这鱼拿着,吉祥千叮咛万嘱咐,叫我拿回来给你和爹吃,这鱼仔的配方后来改过,滋味更香了,不信晚点尝尝看。”
“这鱼是做来卖钱的,给我和你爹吃不是耽误挣钱了?”王金秀嘴上叨叨着说不好,那心里还是如吃了蜜糖似的甜,把油纸包拿在鼻尖下嗅了一口,麻麻辣辣的滋味真是要人亲命,光闻闻就知道这东西好吃,“吉祥就是孝顺,这孩子心细,老惦记着我俩老的,对了,刚还问你呢?前几日你和吉祥才回来了,你今天咋又回了?”
说着周老三和王金秀走到了堂屋里,王金秀把东西放下,转身取了碗给周老三倒温开水喝,还捧出糖罐子给水里加了勺白糖搅匀,糖水喝在嘴里甜滋滋的,周老三一气喝碗,把碗搁下抹了抹嘴巴,这就开始表演了。
“我头疼,哎呀——”周老三把头垂下,深深的叹了口气。
王金秀蹙眉戳了戳他,“咋了,刚才还嬉皮笑脸,怎么一下就蔫呼了?”
周老三又叹一口气,掐了掐眉心,“生意上碰上点事,有人捣乱,要是外人倒好解决,主要是自己人,我这不就犹豫了。”
王金秀心里咯噔一下,“咋了,谁啊?”
周老三就等着王金秀问呢,祥装为难把事情说了,“春贵哥这样做,我很难办,而且那鱼仔,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做不好滋味不好,腥气重,鱼都要砸在手里。”
王金秀一听火气就大了,根本没把周老三的后半段话听在耳里,满脑子都是周春贵这王八羔子,小时候没少上自家混吃混喝,大了成了混球一个,祸害起自己人来了。
“老三,这事你准备咋办?”王金秀气呼呼问道。
周老三抓抓头发,“我能咋办?这事是春贵哥不地道,但是我也不能把人怎么着,还有大伯娘那脾气,嘴巴不饶人,我不敢轻易招惹哩。”
原来老三是怕那老婆娘,王金秀哼哼两声,周虎生有四兄弟,年轻时兄弟们没分家,妯娌间数她和大嫂文菊芳最爱掐,现在家分了多年,梁子也结了多年,一直不咋对付,勉强是面子上过得去。看着老三可怜巴巴的样子,王金秀越看越是心疼,这周春贵欺负人,她不能忍气吞声。
“老三,你在家里坐,我去趟大伯家。”王金秀道,说着站起身就要走,脸板得厉害,嘴角狠狠往下耷拉着。
“娘,你干啥去啊,可别冲动哇。”周老三瞪大眼睛,感觉她娘要去大伯家打架去。
王金秀冷笑一声,“我有数,我先去看看。”
她和周家大伯娘不对付,但是周家大伯是个极好的大哥,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她也不会胡来,要先去探听一下,家里长辈知道周春贵干的这些个龌龊事不,要是大的小的合起伙来欺负人,那就怪不得她了。
王金秀走了,临走前抓了几捧干萝卜条,端着碗风风火火走的,她总得找个串门子的理由。王金秀前刚走,周老三立刻松了一大口气,有他老娘出马,这事情他就吃不了亏。
周老三翘着二郎腿歇了会,休息够了准备回自己屋,天气渐渐热了,今晚回镇上时顺便再带些换洗的薄衣裳上去。
过了会子周老三困了倦了,把外衫一脱斜躺床上眯了会,周铁牛在外头喊醒了他,“三哥,三哥你回来啦?”
“你消息咋这么灵,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周老三从屋里探出头。
周铁牛嘿嘿笑,走近院里道,“我听婶子说的,他们在你大伯家吵架哩。”
周老三瞪大眼睛,“吵起来你还笑?幸灾乐祸啊!”
“哪能啊,我是看周春贵那小子挨骂,我心里痛快。”周铁牛急急解释,他比周春贵小六七岁,小时候没少挨欺负,周春贵这人脾气排场大,大了两人还是合不来,看周春贵倒霉,周铁牛高兴。
周老三没空理会他,抓起外衫边穿边往大伯家去,一边快步走还不忘叮嘱周铁牛,“记得帮我把院门合上!”
他得看看局面成啥样了。
周铁牛把门合上跟着周老三身后一块走,周老三扭头问,“我娘没吃亏吧?”
“没有!婶子的脾气三哥你还不晓得,她不能吃亏,况且这件事还是你有理哩。”周铁牛晃了晃脑袋道。
大伯家和周老三家隔了小半片竹林,走出没多远,就依稀听见了吵架的声音。其中王金秀的嗓门贼大。
“哎呦,大哥,你别动气了,算了算了,这事了了吧,孩子不懂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作话比较长不好意思(*/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