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带着林黛玉上了萧煜备好的大些的船上。
虽说私下里是见过的, 但此时算是正式遇见,林涧便给萧煜三人正式介绍林黛玉。
元嘉是见过林黛玉的, 听林涧介绍完, 便先同林黛玉点头致意,脸上挂着笑意。闵珺瑶是头一回见林黛玉, 但私底下, 这位新晋太子妃听元嘉公主说过林黛玉, 此时见到林黛玉, 闵珺瑶眸中含/着欣赏,含笑同林黛玉颔首致意。
萧煜却对着林黛玉拱手一礼,林黛玉倏然一惊,不敢受萧煜此等大礼。
萧煜笑道:“先前在云溪观礼上,我为保云溪计划顺利施行,曾在云溪面前隐瞒过林姑娘已至西园的消息。虽是事出有因,可到底是我欺瞒林姑娘在先, 这是我的不是。我原本就想着要在林姑娘跟前正经赔个不是,今日既然遇上了, 自然是要践诺的。”
林黛玉没想到萧煜竟如此有心,她下意识的看了林涧一眼,林涧在旁笑道:“这个我事先并不知情。但既是殿下的心意, 你便应下无妨。”
林黛玉方放了心,但她并没有受全了萧煜的礼,还是稍稍侧了些身子,待萧煜言罢, 林黛玉自己又对萧煜福了福身,大大方方还了礼,这才安安静静的在林涧身边落座了。
船大些,五个人还能围坐在一处,只是众人同行,便没有方才两人相处时那等亲密自在的感觉了。
船行平稳,缓缓淌过岸上热闹的街市,萧煜想起去年与闵珺瑶一同微服出来逛的灯夜,当即感叹今岁确与去岁大有不同。
萧煜望着林涧笑道:“去岁你不在都中。我带着珺瑶元嘉一起出来的。去年水道未曾有禁,百姓们都可以坐着小船来往赏灯。去岁灯夜只此一夜。人倒是比今岁差不离。但水道却比今岁热闹得多。”
“去岁我和珺瑶还有元嘉是在岸上街市穿行。那会儿就瞧着坐船有趣了,只可惜未能一试,今夜倒是如愿以偿了。”
说起去年与今年元宵灯夜的不同,不但萧煜有话说,元嘉公主也是有话要说的。
元嘉公主道:“方才我还在同嫂子说呢,去岁因着好奇,也买过几个花灯猜过灯谜,可那些灯谜都是市井谜语,多是为了图来年吉祥喜乐的祝愿,并没有什么难处,不过朗朗上口便罢了。要说才华是真没有太多的。可今夜却不同了。我才买了几个花灯,那灯谜写得可真是有意思,虽是猜花名,可那诗作着实大有才情,吟诵一番齿颊留香,当真是好作品。只是问了小贩也不知是谁人所作,否则啊,我还真想见一见这位作诗的人呢。”
元嘉公主赞那灯谜做得好,闵珺瑶一程话都不多,只是沉静含笑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出言,附和元嘉公主的话,说那几个花灯上的诗作是真的很好。
闵珺瑶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才情学识自不必说,当初萧煜对她一见倾心,便是喜欢她身上那沉稳淡雅的书卷韵致。
闵珺瑶比元嘉公主年长几岁,自然从那诗作中看出更多的东西。
她道:“那几首诗作着实是极上乘的作品。不像是随口作出来的。做出这样诗作的人,才情风骨必是一流的,且瞧那用词典故,倒像是女子所作。只是不知道是谁家姑娘的诗作流传出来,被这些小贩印成灯谜做在花灯上。诗作是上品,可此举却未必妥当。”
闵珺瑶缓缓道,“元宵灯夜,花灯猜谜,本不需要这等上乘之作,不过几首吉祥话应景罢了。方才瞧过去,但凡买了这样花灯的人,除了咱们和些读书人,还真没有几个能猜出来的。还有好些人,都说看不懂是何意思。倒真是可惜了这样好的诗作。”
林黛玉的这些诗作,皆是大观园中姑娘们一处开诗社时才有的。会作诗的人一块儿作诗,又要品鉴赏析,还要排名论高下,林黛玉自然不会掩盖自己的才情。
这些诗作也不是那等雅俗共赏的应景之作,就更不适合流于市井来做灯谜之用了。
萧煜听见闵珺瑶这话,刚要附和,却见林涧沉了眉眼,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三位殿下见谅。灯谜诗作之事,还请三位殿下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正如太子妃殿下所言,此举并不妥当,我待要详查,只还请三位殿下看在我的面子上,将此事放过去。”
林涧方才听他们说起灯谜诗作之事就沉了眉眼,只是不好当众打断闵珺瑶的话,只等到闵珺瑶说完后,他方出言截下。
他先前就在想,不知背后散播林黛玉诗作的人是否已将林黛玉之名散播出去了,如今听元嘉公主同闵珺瑶的对话,便知悉她们并不知情,也不晓得那些诗作是出自林黛玉之手。否则,她们也不会在林黛玉跟前如此议论。
林涧这话一出,倒叫三人都愣了一愣。
林涧当初去贾宝玉的聚宴上听到他们将林黛玉的诗作拿出来赏析品鉴然后拔脚就走的事情,萧煜后来是知情的。
此时听见林涧说这话,萧煜又见林黛玉脸上的沉静笑意慢慢隐没,他心念一转,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
萧煜当即眸色沉了沉,而后眼中才浮现一点淡淡的笑意:“好,我们不说这个了。”
元嘉公主还有些不明所以,她待要问清楚,却被瞧出端倪的闵珺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