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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她……何为爱?
清禾闻得这句话,不由一愣。
一直都是学校品学兼优乖乖女的她有点不好意思。
不只是祓神俊美清冷到让她害羞对视的面容。
也是因为对方沉静而直率的言语。
“我都还没有喜欢过人呢。”她嘀咕辩解。
神灵始终注视着她,陈述道:“在遇见你之前,我也从未爱过什么。”
清禾张张口,觉得该说什么,却又想不到言语。
“嗯?”神灵问。
清禾想到自己要说什么了。
可现在说出来,总觉得大煞风景,还是算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不是未来的自己——肯定有哪里不一样吧?
祓神喜欢的,是现在的她么?
清禾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
“那便休息吧。”祓神缓声道。
“啊?这棺椁还能……”
刚才那样胡天胡地,棺椁还能睡人?
而祓神很正经地回答了她的疑问。
“此棺为神物,无需以凡人思维揣度。”
啊?
“那,刚才那些恶孽不会污染棺椁么?”
没有残留物么?
“恶孽乃是虚无之物。”
??
可是她明明感觉撑到了啊,怎么可能没有形体?
“虚无与你躯体交织,令你出现迷乱错觉,实则只是我之指骨罢了。”
祓神怜惜少女,指骨纤细修长,最适合如今娇小的她不过。
只是她自己幻觉与真实交织,才有如此之感。
啊??
还能这样?
清禾只觉大开眼界。
然而祓神回应她一切顾忌后,她也确实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最后,她还是安静地与骸骨神灵一起休憩于棺椁中。
一夜之后,清禾只觉得自己的灵魂简直都得到了升华。
翌日。
清禾自睡梦中醒来,发现棺椁已经被打开了,柔和的夜明珠光芒照进棺椁里。
自己身旁躺着神灵本体骸骨,但骸骨消瘦沉寂,看不出活性。
祓神去哪了?
她心中泛起淡淡不安,自棺中坐起,意外发现,被推开一半的棺盖上,放着一枝山樱。
鲜艳烂漫的花朵,是深色棺木上极其明丽的亮色。
她拿起花枝,唇角不由自主浮现有些微妙,又有些复杂的笑意。
清禾嗅嗅山樱。
有着浅淡清香。
她环顾四周,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家,没有属于自己的储物之地。
虽然祓神说这是他们的家。
但细节是改不了的,她仍然对这里欠缺归属感。
“谢谢哦。”
她还是感谢这份送花的细心。
于是清禾微笑着将花放在骸骨神灵身旁,自己离开棺椁,寻找起祓神。
地宫太大了,她不确定自己能去哪里,但只要祓神没表示,那应该都问题不大。
果然,无论她前往哪里,都没有收到阻拦。
地宫机关甚至像具有灵性一般,主动为她开辟道路。
她走到石墙前,分明是死路,但墙壁却会主动打开一条道路,迎她走进。
接着一块又一块玉砖凭空凝就,为她勾勒道路。
沿着地宫的指引,她来到了神灵面前。
她寻找的祓神,此刻正在……下厨?
清禾稀奇又惊讶地望着眼前一幕。
只见神灵束起长发,眉眼清俊而认真,宽大袖袍挽起,露出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小臂。
神灵面前由竹筒引水,冰霜作池,他正认真的在冰池中清洗蔬菜。
清禾瞟了一眼,像是青菜一类的时蔬。
旁边的石台上面条摆的整整齐齐。
石锅中澄澈的水已经煮开,咕嘟嘟冒着泡。
“您在做饭?”她得出一个惊人的事实。
“嗯,龙须面。”
祓神非常自然地报出名字。
清禾:……
还没有陌生人这样给她做过饭呢。
便是在姨妈家,也是她勤快表现更多些。
“坐。”神灵非常自然地说到。
清禾僵在原处没动,于是神灵空濛漠然的眼眸就投来一瞥,分明没有焦点,清禾却有种被刀光剖开的痛楚感。
“好。”于是乖乖坐下。
平心而论,祓神收益很一般,外表看起来很正常,但不知是何种调味料放错,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味道,难以下咽。
“您不常做饭吧?”清禾说道,“做饭确实比较需要经验。”
“嗯。”祓神道,“你说这是最简单好吃的菜式。”
他用了万年,记住了龙须面的做法。
或者说,等待的每个日夜,他都在反复品味回想当初的记忆,以此吮吸能够煎熬下去的甘甜。
说这句话时,冷酷的神灵声音渐低,分明只是陈述,却无端给人失落的错觉。
清禾决定说些什么:“谢谢你今天早上的花。”
话音落下,神灵仿佛素色水墨般清冷的面容,便如同被点入山樱般,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