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下毒也太没劲了,我得断了这条路,逼她玩点别的花样出来。”
楚舒月听出了她话中的兴致勃勃,莫名地惧意更甚:“娘娘想让她怎么做?”
“我怎知她会怎么做?”徐思婉反问,上扬的语调娇娆妩媚。楚舒月无言,只得告退。
往后一连数日,孙淑女都常与楚舒月走动。有时是邀楚舒月一同出门,有时是到楚舒月房里小坐。到了腊月,孙淑女又晋了位份,升做正八品徽娥。楚舒月凭着往日的交情主动去惠仪宫向她道了贺,回来时孙徽娥却一道过来了。
彼时天已很冷,徐思婉坐在茶榻上,透过窗纸看到孙徽娥穿着一件质地极佳的狐皮斗篷,一扫平日的拘谨怯懦,拉着楚舒月要往屋里来。楚舒月却显得十分拘谨,束手束脚地在院子里不肯挪动。
花晨见状就出了屋,行至廊下,遥遥一福,笑道:“徽娥娘子安。娘娘适才还说要去向娘子道贺呢,娘子便来了,快请进屋坐吧。”
孙徽娥闻言一哂,复又拉了拉楚舒月:“走吧。”
楚舒月再也说不得什么,只好同她一起进屋。二人一并向徐思婉见了礼,徐思婉着人赐了坐,目光睇着孙徽娥,笑意有些复杂:“徽娥妹妹如今春风得意,美貌更胜从前了。”
“娘娘谬赞。”孙徽娥起身再行一福,低着头,模样倒很恭谨,“臣妾出身卑微,全因陛下抬举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臣妾在宫中相熟的姐妹也不多,唯独与娘娘身边的楚少使投缘,如今既晋了位,日子过得宽裕了,便有个不情之请想求娘娘恩准。”
徐思婉淡笑,眼中不失提防:“你说。”
孙徽娥莞尔:“臣妾也是从少使这位子上熬上来的,知晓少使身边只一个宫女,常有不够用的时候。楚少使也经常与臣妾说,自己身边只樱桃姑娘一个人,虽然尽心但年纪还小,事情总办不周到。此番臣妾晋了位份,身边的宫女宦官各添了一名,就想将那宦官留给少使用。但为着不违例,还求娘娘将此人记在自己名下。”
这话徐思婉若直接应了,就显得太假,以楚舒月的谨慎恐要生疑。
她便不咸不淡道:“若她身边的人不够用,本宫指个人过去就是了,怎么好跟妹妹要人?”
孙徽娥笑意盈盈:“臣妾只想一表姐妹之情,还求娘娘恩准。况且娘娘身份贵重,身边的宫人想来都是得力的,个个前途无量,若被指去少使身边,无形中就降了身份,只怕会对少使存怨,不肯好好服侍少使。”
徐思婉面色微冷,垂下眼帘沉了沉,又说:“徽娥思虑周到。但徽娥既知宫中增减宫人的规矩,就该知本宫身边也是不好随意添人的。这人直接给楚少使有违宫规,添给本宫亦是。”
“娘娘贵人多忘事。”孙徽娥一福,笑意更深,“臣妾也怕给娘娘惹麻烦,来前特意询问了尚仪局。尚仪局那边回话说,娘娘总嫌人多麻烦,又说自己身边人手够用,晋嫔位时就不曾将人添足,晋贵嫔时也只略添了两个粗使的,如今身边的宫人尚有欠缺。”
说着她语中一顿,美眸望向徐思婉,心平气和地续言:“所以臣妾才敢厚着脸皮来向娘娘开口——若娘娘一时不打算增添人手,就请准了臣妾之请吧。”
徐思婉深深吸了口气,勉强笑道:“徽娥妹妹心细如发,本宫若再不答应,倒显得不近人情了。也罢……”她转而睇了眼楚舒月,声音中没什么感情,“徽娥既然有心,你就将人留下吧,姑且算是本宫的人,留在你身边帮一帮忙。若你来日晋了位份,再将他指去你身边当个管事,也不算亏了他。”
“谢娘娘。”楚舒月低着头福了福,孙徽娥舒气一笑,也福身:“那臣妾便不多搅扰了,去少使房里坐坐,一会儿就走。”
“徽娥妹妹自便。”徐思婉宽和颔首,又吩咐花晨,“去,将本宫备下的贺礼给徽娥妹妹送去吧,倒省得你跑一趟了。”
“谢娘娘恩典。”孙徽娥垂眸道谢,不再多话,就与楚舒月结伴告退了。
徐思婉等她们离开,笑意在唇角一转而过,睇了眼花晨。花晨心领神会,安静无声地退出拈玫阁,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回到院中,轻声禀道:“奴婢查过了,那人叫王施,底细干净得很,想来是林嫔精心安排的了。”
“好得很。”徐思婉颔首,“且先不必盯着他了,要给他机会让他为林嫔大展拳脚才是。”
花晨面色沉沉:“可如今楚少使身边直接有了林嫔的人,陛下并不曾再宠幸过她的事怕是就瞒不住了。娘娘之前费了那么多心力让林嫔相信……”
“不妨事。”徐思婉摇头,“她知道林嫔那么多事,只消留在我身边,林嫔就不能心安。如今好不容易插了个人进来,是林嫔不能错失的好机会,哪怕知道楚氏并不曾再度承宠,林嫔也势必要除掉她。再有……”
徐思婉语中一顿:“宫中荣辱瞬息万变,就算林嫔如今知道了楚氏并不得宠,也摸不清月余前的事是真是假。咱们接着做好自己的戏便是,衣食住行都别亏待了她,林嫔也未见得就能摸得准虚实。”
“诺。”花晨福身,思量道,“那奴婢便先为那王施安排个住处去,就说娘娘的意思是他日后便算楚少使身边的掌事了,让他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