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明明是在温柔地笑着的,却用那双看起来不染尘埃的手,果断撕开了血淋淋的表皮。
“樱子小姐,你觉得我们今天的谈话愉快吗?”在所有人都意味不明的沉寂中,童磨突然问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当然是愉快的。”石川夫人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不就对了?顺口一提,今天的我也很愉快。”童磨轻轻眨了眨眼睛,浅色的尾睫轻轻颤动,仿佛有一只透明的蝴蝶振翅飞走,“所以啊,真正影响到谈话质量的,并不是环境,而是坐在对面的人。”
童磨不留痕迹的恭维再次让石川夫人心花怒放。
“不管是昂贵优雅的殿堂,还是简陋偏僻的储藏室,只要是诚心相见,面对面的人都可以坦然地将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就像刚才的你那样,非常坦然地告诉我,今天的交谈让你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既然这份愉悦能够出现在擂钵街以内,我希望它也能感染那些躲藏在各个角落里的孩子们。如果在某一天打开大门的时候,我能从某个路过的孩子的脸上看到一个微笑,那就可以证明,我来到擂钵街以后的所作所为是有意义的。”
中原中也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童磨这些话有真有假,但每一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所以教主大人,您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改变整个擂钵街吗?”石川夫人隐隐有所触动。
童磨轻声一笑,仿佛在自嘲:“说来惭愧,我觉得我并没有那个本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这里,做一些我能做到的小事情,就像脚下不小心沾到的泥土,在不知不觉间覆盖到更远的地方。”
“但我隐约有一个想法了,”童磨突然凑近了一些,仿佛在说一句缱绻的悄悄话,“我打算在院子周围种一些花。虽然没办法变成吃进肚子里的果实,但能让偶然经过的孩子们眼前一亮。你觉得这个主意好吗?”
石川夫人彻底被童磨的建议带进了沟里,只知道诚恳地点头:“您说的对,我也觉得应该多种一些花。”
“那要种些什么呢?地里还是要留着种蔬菜水果的,那就只能绕着院墙布置……嗯……”童磨轻轻托腮思考起来,似乎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
想起之前童磨夸赞过自己的名字,余光又瞥见童磨羽织上的颜色,石川夫人的头脑跟着脸颊一起发热,直接说出了第一时间想到的答案:“那就种一圈紫藤花吧。”
“嗯?紫藤?”童磨看了过来,璀璨的眼眸被夕阳照耀得更加剔透。
石川夫人忍着羞意,嘴角却是诚实翘起来的:“教主大人您不是说,已经在我的身上看到了春天了吗?其实……我在您的身上也看到了春天,因为看到您就像看到了刚刚绽放的紫藤花,所以……”
顶着童磨越来越亮的眼睛,石川夫人彻底大脑当机,说不出话了。
“我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童磨沉思了一会,“等到樱花的花期刚过去,紫藤花的花期就会来临。只要你路过了擂钵街,从外围就可以看到满院子的紫藤花,那就是我们今日的见证。”
“嗯,那就说定了。请将紫藤花的事情交给我吧。明年的春季,您一定会在院子里看到最美的紫藤花。”石川夫人忍不住跟着想象起那样的盛景,语气里全是纯然的向往。
织田作之助维持着蹲在墙角的姿势,手里的菜苗种也不是,不种也不是。
管家总觉得自家先生的帽子要换个颜色了,但又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最后只能擦了把额角的细汗,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石川夫人笑容一僵,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但这份怒气明显是冲着管家去的,可碍于童磨还在看着自己,只能继续装起优雅的淑女:“好吧,那今天只能先聊到这里了。”
童磨非常给面子地递出台阶:“快回去吧樱子小姐,太晚了路上不安全,我也会不放心。”
说完,童磨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口,然后在道别的时候凭空捏出来一枝冰做的樱花,将散着些许寒霜的透明花枝递给了石川夫人,语气诚恳:“请让这枝樱花代替我,送你安全走出擂钵街。”
如果面对的是一名种花人,童磨或许还会有情调地念一句“聊赠一枝春”。但站在她面前的是生于横滨的千金大小姐,就连最郑重的道别都是一个沉默的鞠躬。
石川夫人捏着那枝透明的樱花,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远了。
童磨关上大门,缓缓松了一口气,那副旖旎多情的模样荡然无存。
中原中也满脸复杂地走了过来:“你怎么最后还送了她一朵花?”
织田作之助在旁边言辞恳切地追问道:“今晚的石川先生会不会睡不着觉?”
这句话一说出来,场面顿时陷入诡异的尴尬之中。
童磨神秘一笑:“不会的,那朵花不会活到她回家的时候。”
中原中也隐隐预料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在回去的路上会遇到点什么?”
“那是肯定的啊,但我已经做好了防护,他们都会安全回家的,”童磨摆摆手,“不用担心,有我的异能力在,半分钟就能解决了。靠着这一波收尾,如果幸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