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上贴满了玉箔,乳色的射灯投下柔白的光芒。空调徐徐的吹,和煦的暖风慢悠悠的拂在一张张形形色色的脸上。 偌大的舞台,上面摆满了展柜,各式各样的藏品琳琅满目。大屏已然关闭,顶部的灯牌上滚动着一行红字:点亮心愿,奉献温暖——暨沪上春季慈善拍卖会圆满收官…… 大厅里人来人往,男的西装革履,女的光鲜靓丽,其中不乏只有在电视中才能看到的商界人士和当红明星。 另一侧是宴会厅,服务员进进出出,不停的往餐台上添置餐具,传布菜品。 菜品很普通,最贵的是一道清炖羊肉,所以餐厅里没几个人,大都是一些工作人员在等候。 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孩,秀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耳朵里戴着耳机,手指时不时的点过屏幕。她每点一下,直播间就会亮起一个嘉年华。 特效散去,就能看到屏幕中的茶几上放着一只青花瓷壶,李定安说话的声音在耳机中异常清晰…… “噔……噔……噔……噔……” 纤细的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一双几乎用尺子量过的腿正缓步而来。肉丝细亮,反射出淡淡的光。裙摆微垂,遮住圆润的膝盖,腰臀弧度诱人,胸前随着步伐微微晃动。 长发紧紧的盘起,朱唇微粉,少了几分慵懒,多了几分干练,但气质依旧迷人。 “徽音!” 陈静姝唤了一声,女孩抬起眼帘,轻轻一笑,主动迎了过来:“表姐!” 捋起秀发,微微露齿浅笑的那一刹那,就像阴云徐徐散开,阳光一点一点的照了下来。又像素洁的花苞慢慢的舒展着花瓣,美的舒心,美的自然。 明明穿的很随意,宽大的风衣,素净的牛仔裤,头发也只是随意的一束,但与光彩照人的陈静姝站在一起,却如春兰秋菊,并蒂花开。 “这是关德海关老师!” “关老师好!” “你好!” “区领导设宴,请我和关老师参加,你也一起去吧!” 女孩轻轻摇头:“不了,我吃点自助餐就回去了!” “那也行,路上注意安全!” 陈静姝交待了一句,刚要走,目光无意中扫过她捏在手中的手机:“老残居……关老师的店?” “哦,是有人在直播……” “这名字有点眼熟!”陈静姝脸上浮出思索的表情,“李安之?” 李安之……这是李定安吧? 不是请他去鉴定字画么,怎么成了瓷器? 关德海忙不迭的拿出手机,输入李安之,又进了直播间。 镜头中,李定安正与吴为民和魏总握手,然后又和关承明把两人送出了店。 店外围观的人渐渐散去,但直播间在线观看的人数却越来越多,已超过十五万,公屏上的信息像过山车一样不停的翻滚,说他捡了国宝、捡了雕母、智斗诈骗犯,以及今天捡了青花壶,转手赚了一百七十二万…… 关德海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又捡漏了? 那天上午是经石,下午是古币,第二天成了字画……仅仅只是过了一個晚上,又换成了瓷器? 天天都能捡漏就不说了,跨行跨成这样的,听都没听过,而这眼力……他穷搜苦想,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许久后,关德海怅然一叹:“有些人,能力像是与生俱来,更像是祖师爷追着往嘴里喂饭……比不了……” 陈静姝想了想,终于想起了这是谁,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清秀秀面孔。 只是匆匆一面,但印象颇深: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倨傲到了骨子里。也只以为是少年人的通病,没料到连关德海都自叹不如。 有才气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吧? 看似平静,只不过是事不关己,其实心里还是蛮震惊的。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关老师,我们走吧……徽音,你开车慢点!” “知道了!” 女孩摆着手,等两人走远,又重新坐了下来。 交易结束,看热闹的人也已散尽,店里又进来了一位客人,把一副画铺在了茶几上。 李定安边看边讲,像这种鉴定顺带科普一般都比较枯燥,但直播间的人数不减反增,滚屏上全是让主播再去捡一次漏的信息…… 于徽音想了想,退出直播间,翻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华芝,忙什么呢?” “做计划,组织活动,做报告,再做计划……翻来覆去就是这些……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问你件事,你记不记得大四那年你组织晚会,骗一个大一新生穿裙子唱女声歌?” “怎么不记得,李定安,死我都忘不掉这混蛋。他唱完歌在舞台上好一顿阴阳怪气,内涵学生会坑蒙拐骗,害我被系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毕业了吧?” “毕业了,就去年夏天,冬天又考公了,上个月教育局才来学校调过档案……伱问他做什么,想捧他做网红,还是当明星?” “偶尔看到他发视频,就随便问问!” “他形像倒是挺好,就是不怎么服管,团部一提起历年的刺头,其中必然有他,奇怪的是,从来没听他打过架…… 再一个,他家里可能不会同意的,我也是留校后才知道:他爸在图书馆,妈妈是教师,爷爷奶奶也是退休老师,家境虽不突出,但全是知识分子。现在又入了编,还是京城的编,估计不会让他辞职的……” “哦,这样啊?那再说吧……” “别急着挂……你什么时候来京城,我想你了……” 她轻轻的笑:“你是想水前一树的龙虾和蛋糕了吧?” “那不一样吗?” “下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