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受伤之类的记忆。”他沉吟了一下,决定现身说法,迂回一下从自己儿媳这儿讨好讨好未来的儿子,于是趁机提条件道,“不过我告诉你了,将来阿唐带我来见君玉的时候,你得帮我说说好话。”
宫九心情复杂,这种情敌变岳父,还要让自己说好话的发展,真是给他一百个脑子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好。”
耶律儒玉满意了:“其实一开始,阿唐刚醒的时候,我也是和你想的一样,觉得她应该一看见我,就记起一切的。但其实,这并不是能够解开活死人肉白骨的关键。就像是白玉堂和展昭一样,对于人来说,最深刻的事情并不是得到,而是失去。”
“和阿唐相遇,是在我十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我的武功还没有大成,为了刷军功,我独自一人闯入西夏,后来受了重伤,是阿唐救得我。”
“对于阿唐来说,那才是最深刻的记忆。”
耶律儒玉沉吟道:“其实解开阿唐身上的活死人肉白骨,纯属巧合。当时我只是想杀一只鹅,给阿唐吃而已……”
完全没想到一只小小的鹅战斗力居然那么强,鹅血居然能那么多,杀完鹅以后他从头到脚都狼狈不堪,身上还全都是鹅血。因为一时兴奋,还在泥地里摔了一跤,为了不让鹅沾泥,他只能双手举着死鹅,形容相当狼狈。
墨唐就是看到倒在泥地上、浑身染血的耶律儒玉,才突然清醒过来的——为了庆祝这件事,耶律儒玉当天就高高兴兴地把最大的功臣,那只死鹅,给拔了毛炖汤了。
宫九:“……”
这也能行?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耶律儒玉唇角带笑地道:“或许是我们过去都太过倒霉,老天爷觉得该补偿我们了,所以才赐给我们这么大的幸运。”
他没有说自己过去的经历,也没有说墨唐过去的经历,只是眼中的那种神色,让人看了就感到触动,知道他们能够最终走到一起,其实是有过很多坎坷波折的。只是对于他们来说,那些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不值一提了。
耶律儒玉没有感慨很久,他看向宫九:“对于阿唐来说,她最担心的事,就是如果那一天她没有捡到我,我们就会天人永隔了。那你呢?你觉得,君玉会最担心你什么呢?”
宫九被问住了。
他当真没有想过,墨麒会担心他什么——因为他自己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地方。活了二十三岁,也从没有人担心过他。
所以墨麒醒来以后,天天怕他饿、怕他着凉、怕他这个,怕他那个的,宫九心中大半其实是有些茫然失措。
就像在玉门沙漠之中,墨麒会将他护在怀里,不让那些肮脏的东西沾染他的白衣时一样,他从未经历过有人像捧着一块脆弱的玻璃一样的护着他,这种事事俱到的照料,反倒让他生出几分不适应和无措来,不知该如何回应。
耶律儒玉摸摸下巴:“我懂你在想什么。其实,在杀鹅之前,我也没想到阿唐居然会那么担心我,生怕我受伤消失——不过这也不是无迹可寻的。你想想看,你从和君玉认识到现在,有没有什么事,是君玉绝不支持你做,一看你做就会非常生气、并且严词斥责的?”
宫九茫然地顺着耶律儒玉的引导回忆了一下。
墨麒被他气得恼怒的次数其实不少,但真正说到生气、甚至斥责的,还真有一件。
就是他的自虐。
不,准确的来说,自虐这一行为之后暗藏的隐患。
墨麒曾经在河西的时候就和他说过,不能放纵自己沉溺此道,习武之人不比普通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产生心境上的瑕疵,愈发偏执之后走火入魔。
他的自虐行为也确实是在修习小老头教给他的内功之后才开始有的,而且内力越是厉害,这种自虐的**就越是强烈,显然是走入了歧途的重要征兆,只是在墨麒点明这一点之前,他都一直认为这种癖好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而形成的,却不知这是心境上的瑕疵发展成为的偏执,若是再任其发展下去,便是走火入魔。
所以……墨麒最担心的事情,是他走火入魔?
宫九狐疑地看向耶律儒玉:“那我该怎么唤醒他的记忆?假装走火入魔?以他的眼力,假装怕是行不通吧?难道让我真的走火入魔一次?”
宫九的目光怀疑起来:“你不是想要诓骗我吧?”
走火入魔可不是说了玩的,不然墨麒也不会担心他了。
耶律儒玉耸耸肩:“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不知道君玉和阿唐一样,修习的心法是伏天心魔引吗?这种心法就是专门克制心魔的。而且最为霸道的是,这功法运转起来,还能连带着影响与修习者内力相通的人。你和君玉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应该有和你一起双修过吧——”他看宫九的目光变得奇怪,显然是误会了,只得忍着不耐多解释了一句,“别想得太多,我说的意思就是把内力传进你的筋脉里。”
宫九想起地宫那一吻时墨麒灌注入他丹田之中的内力,可是帮他的武功又提升了一层境界。
耶律儒玉笑了笑:“看来你是想起来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外,“试不试,你自己决定。办法我是已经教给你了,记得你的承诺。”
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