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有些人不信,却也有些动摇。可杀人必定要有个理由,尤其是这等悍然不轨的大事,不可能随便一拍脑袋就做事。
正始帝看了眼刘昊,刘昊步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诸位,奴婢有一话要说。”
他的出面,止住了下面沸沸扬扬的争吵。
刘昊:“召老院首上来。”
老院首,就是老太医。
他的官职虽然足够上朝,可他是太医院的人,压根就无需出入朝堂,若是眼下要召他来说话,就得特特派人去叫。
可是刘昊这一扬声,就有內侍将话传出去,不多时,老太医就出现在殿上。
显然是一直在偏殿等候。
老太医欠身说道:“陛下,太医院曾经在数月内丢过一份医案。太医院内已经自查过,却是再找不到行踪。”
站在他旁边的薛成脸色微变,厉声说道:“是陛下的医案?”
老太医欠身,“确实如此。”
王振明忍不住说道:“太医院丢了陛下的医案,跟清河王袭击莫惊春有什么联……”他的话还差一个字,却猛地僵在原地。
朝臣百官都不是傻子,那一瞬,某种无言的寒意爬上后脖颈。
不少人立刻看向莫惊春。
莫惊春正安然地立在他的行列里,手里握着朝板,正眼观鼻口观心,仿佛现在朝堂上在说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方才京兆府和太医院所说的两件事看着并无联系,可一旦细思,却有着最密切的联系。
……正始帝!
今日上朝后,就一直沉默无言的陛下!
太医院里,关于陛下太后的医案是最需要谨慎放置,绝不能外露,一旦泄露,便是大祸!
偏偏眼下的事情,如果串联在一处,岂不是在暗示这份医案,其实是清河王致使偷窃的?可如果清河王看到了医案,又为何要刺杀莫惊春?
除非……莫惊春的重要,甚至远超了对于其他的急切。
那莫惊春为何重要?
工部尚书猛地想起那刚刚修好的交泰殿,一下子打了寒颤。
如他这般想到的人不在少数。
更有激进如言官者敢于询问,“陛下,若是要怀疑清河王和太医院的事情有关,那需得有足够的证据!”
没有证据,那就算是说出花儿来,那也是不信的。
正始帝慢条斯理地说道:“寡人说过此事跟清河王有关系?”
言官语塞。
这要是没关系,您偏偏在这时候将太医院院首叫上来作甚?!那谁都会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处啊!
不过这样的话,言官倒是不敢说。
还是刘昊欠了欠身,方才说道:“人证倒是有一个,德百,将人带上来。”
守在殿外多时的德百立刻去偏殿,将人给提了出来。
这人看着瘦削,年纪有些大了,面白无须,是个太监,但是不知为何有点面熟,尤其是朝中一些老臣,微眯着眼看着这內侍,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他。
顾柳芳忽而说道:“这人,是不是从前清河王身边的贴身內侍?”
顾柳芳的岁数这么大,其实已经是三朝老臣了。他从几十年前就开始进出宫闱,担任过两朝皇室太傅,清河王和先帝,其实也曾经是顾柳芳的学生。
只不过他如果不教授皇室子弟时,就不常在朝,而是在他的书院。
这是属于他的特例。
最近顾柳芳在朝,还是因为窦氏藏书的事情才回来的,最近人经常泡在翰林院。有他在,一些登门拜访的权贵世家才收敛了气势,对张千钊来说无疑是好事。
顾柳芳这么说,一下子引起了朝臣注意,依着这位大儒的性格,众人也不认为他会撒谎,许伯衡和几个老臣盯着看了片刻,缓缓说道:“确实是清河王身旁的內侍。”
刘昊淡淡说道:“黄德,还不快快将你所做的事情说出来。”
刘昊的话分明不重,可朝臣肉眼可见黄德抖了抖,跪在地上说话,“奴婢是永宁元年入的宫,当时王爷要离开京城去往封地,怜悯奴婢家人还在京中,就没有带奴婢离开。奴婢后来入了御膳房,又去了药房,都是些清闲的活。
“永宁十二年的时候,清河王突然送来消息,让奴婢时不时送些消息出宫。奴婢的位置无关紧要,能送出去的不多。
“永宁三十二年,先帝的身体逐渐衰弱,奴婢在药房看得最是清楚,便将这事传了出去……”
不少朝臣蹙眉,永宁三十二年的时候,当时还是齐王的清河王确实有过异动。
“……交泰殿的事情出来后,药房连着三月熬夜不休,奴婢觉察出其中有问题,便设法去太医院偷出来陛下的医案,发现,发现……”
一个失神,那老太监的话已经说到最后,人匍匐在地上哆嗦着,像是即将要说出的话如此恐怖异常。
“……陛下所中之毒压根未清,仍然需要莫惊春的血入药,如果没有莫惊春的话,那陛下的神智,或许……”
“荒谬!”
莫广生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将老太监踢得哀哀叫唤。他的脸色难看,一身有别于文官的穿着让他显得异常出格。
此举是殿前失仪,但是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