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杀了多少人,饮了多少血,秉性肯定凶,所以也就嫂子这种境界才能制服,为他所用。”赵思露一边说,一边将天问用黑布包裹起来,一层又一层,足足裹了十层,成了一个大粽子,这才放心地往赵思洵怀里放,笑道,“好啦,我们可以去找嫂子了!”
赵思洵搂着剑,心情很是激动,恨不得转瞬间就到叶霄身边,不过他疑惑地看向赵思露身后,“舅公呢?”
赵思露道:“舅公在闭关。”
“天问不是已经铸好了吗……”说到一半,赵思洵顿住了,他忽然意识到,天问是三百年前倾全族之力才打造而成,三百年后断裂,却只有乌铎一个人来重铸,哪怕他是大宗师,哪怕还有一个赵思露帮忙,可终究太过吃力,更何况时间又紧。
“严重吗?”赵思洵抱紧剑,目光中带着担忧。
赵思露道:“内力枯竭,怕是赶不到云霄宫了,哥,我们得自己走。”
赵思洵点点头,“好,我们即可进宫。”
昭阳殿
望帝看着赵思洵,眉头深皱,“朕不明白,天问既然已经重铸,那即可派人送去便是,是生是死,是云霄宫自己的事,为何南望的太子要亲自走一趟?”
那是因为嫂子在那儿,赵思露在心里默默地说。
当然,这个时候若说出来,望帝别说放人,赵思洵的储君地位都得动摇。
“自然是因为儿臣的太子妃在那儿。”
赵思露:“……”她震惊地抬起头,看看父皇,又看看哥哥,眼中露出茫然,请问在她闭关的时间里,他哥除了让大皇子和三皇子被贬去西南酷热之地吃蚊虫以外,还干了什么?
怎么她爹这都不震怒,就……皱了个眉?
她惊疑的目光最终落在眼观鼻鼻观心的曲公公身上,满脸写着:师父,您给个提示?
曲公公把玩着胳膊上的新浮尘,当做没看见。
于是赵思露也乖乖地垂下头,也让自己不存在。
那头,望帝疑惑道:“你就这么肯定,云霄宫在四大门派围剿之下还能存活下来?”
“当然。”赵思洵道。
“何以见得?”
赵思洵眉眼弯起,欢快又轻松道:“因为早在夷山的时候,儿臣便送了云霄宫八船炸.药。”
望帝:“……”
昭阳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赵思露最终还是往旁边挪了挪,一直挪到了曲公公身边,师徒俩凑一块儿沉默,生怕遭受池鱼之殃,得龙涎洗礼。
她觉得她哥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这都敢说。
“呵。”一声冷笑。
“呵。”两声冷笑。
最后望帝抬起手指,指着赵思洵道:“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你这太子也别当了!”气到极致,声音不高反而降,充满了危险。
他要点武器,要点炸.药,这小子推三阻四,翻陈年旧账,非得从他手里要到足够的好处才肯,结果到了云霄宫这里,二话不说就八船炸.药!
八船!
不是没钱吗?
这不挺大方的,嗯?
凭什么?就因为媳妇在那里,胳膊肘有这么拐的吗?
简直是混账东西!
赵思露听着这冷酷的声音,心下戚戚,很替她哥担心。
然而赵思洵却道:“不过是回礼而已,连聘礼都不算。”
望帝嗤笑,“回礼?”
“难道不是?您不会到现在还想不到,当初陪着儿臣出使大庆的那位大宗师,是叶霄吧?”赵思洵好以整暇地看着望帝,见人一愣,稍有不自在,便又将视线投给了曲怀,扬眉道,“曲公公,你给说句公道话?”
所谓池鱼之灾,赵思露还没殃及,他倒是先左右为难起来。不过曲怀毕竟是一代宗师,虽未回答,但一笑颔首也足够了。
望帝清咳了一声,埋怨道:“你也是,故弄玄虚,欺瞒朕,该当何罪?”
“您也没问过呀。”
“朕问了,你会老实回答?”
赵思洵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不会。”
望帝又是一声冷笑,“呵。”
赵思洵却幽幽看过去,“至于为什么瞒着您,还需要儿臣解释吗?”
“你闭嘴就好。”
赵思洵双手一摊,瞧,很有自知之明嘛。
望帝一簇怒火从心下烧起来,他忽然后悔立太子了,不对,一年前就不该选这臭小子,否则哪儿来的那么多憋屈!
他对赵思洵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之前是漠视暂且不谈,可当这个儿子开始崭露头角,露出野心和相匹配的能力之后,即使嘴上不承认,他也知道自己非常欣赏,目光不由自主地凝聚在赵思洵的身上。
他想弥补赵思洵缺失的十七年父爱,想笼络这个儿子,是以册封为太子之后便多有纵容,便是希望这个儿子能对自己坦诚一些,少些虚伪敷衍。
但没想到,给鼻子上脸,臭小子是真诚了,但说话也越来越没个忌讳,都没考虑过他爹的脸面!
“父皇消气,都是过去的事了,哥,你也不提了,好不好?”赵思露试着安抚一下。
望帝袖子一甩,哼了一声。